一個人呆在裏頭還湊合,若是五人擠在一起實在過於擁擠,一張小床被四位肥豬霸占著,屋裏的尿騷味隔著牢門都能傳出兩裏地,刺鼻的氨氣味熏的距離馬桶最近的老八涕泗橫流。
別看老八在五人當中學位最高,可惜家財比不上其餘四位,所以地位一直處於最下層,五人在外有吃有喝顯不出多大區別,可關進一間窄小的牢房裏就看出了優劣,嗆得老八隔三差五爬起來站在牢門口哀求門外的守衛,先求吃後求喝,直到喊破了嗓子才徹底死了心,站在門口就求能夠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擠在小床上的一位奸商罵道:“他娘的獨立團,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老子抓進來,老子也不是沒坐過班房,別說吃香喝辣的,就是吃鴉片老子也吃得起,老子有的是銀子,先讓你得意一時,等見你們老爺時,我讓老爺打斷你的狗腿!”
此時此刻,五位奸商隻能靠牢騷發泄心中的不瞞,可惜門口的衛兵像雕塑似的不聞不問,筆直站在崗位上盡職盡責。
太陽很快落下山,小號裏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不知哪位首先熬不住饑渴和恐懼抽噎起來,悲情夾雜著尿騷味像瘟疫很快感染其他人,牢房裏頓時泣聲連連,倍增慘切。
忽然,一絲光亮打斷了五人的悲傷,一群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來到門口,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眾人耳裏:“他奶奶的獨立團,你們瞎了眼了敢抓我?知道我舅舅是誰嗎?用不上一時半刻你們就得放我出去,到時候我讓抓我的人跪地磕一千個響頭,此仇不報我曹大少誓不為人!”
“咣當”一聲,黃孛和許洪被推進牢房,一位士兵將一盞煤油燈掛在牆壁上轉身離去,等士兵們走遠老八靠到黃孛麵前,見是上午酒肆裏的那位紈絝子弟,興奮地破涕為笑,終於找到一個墊背的,一改頹勢趾高氣揚笑罵道:“原來是你小子,你怎麼才被抓進來?我們都在這裏遭了一天罪了,身上有沒有吃的東西?”
老八真餓急眼了,也不看看黃孛身邊站著的凶神惡煞,伸手就要翻黃孛的衣兜,沒等碰到黃孛衣袖,被許洪一巴掌打得四仰八叉,罵道:“你奶奶的熊,敢對我家少爺動手動腳,是不是活膩了?”
說著,許洪向四人擠在一起的小床走去,四人不知是餓暈了還是反應遲鈍,八雙眼睛盯著許洪,等發現許洪來者不善時已經晚了,四人像四隻癩蛤蟆被許洪輪番扔出去,肥大的身軀瞬間疊成羅漢,壓得最下麵的老八哇哇慘叫,上麵的人也強不到哪去,哎喲聲此起彼伏,小號裏亂作一團。
等五人爬起身,見敗家少爺一個人躺在床上,不知誰喊了一聲跟他們拚了,五人張牙舞爪撲向黃孛,沒等靠前又嘰裏咕嚕
飛了出去。這回摔得明顯比上次要厲害的多,一個個鼻青臉腫鮮血直流,肉體上的傷痛終於蓋過精神上的折磨,全都發自肺腑真嚎起來,嚎的許洪心煩氣躁,大喝一聲:“誰再敢發一個屁影響我家少爺睡覺,我他娘的就掰掉他一根腳指頭!”
牢房裏頓時變得鴉鵲無聲,黃孛捏著鼻子說道:“老哈,那尿桶也太他娘的騷了,能不能想辦法蓋住這騷味?”
許洪四周打量一番,最後目光又落在五位奸商身上,桀桀陰笑走到眾人麵前,隨便抓起一位拎在空中,二百多斤肥膘在許洪手裏像玩似的,拎脖掐腿杵在馬桶上,隨手又是一嘴巴,陰笑道:“你他娘的就坐在這上麵,敢動一下,我就讓你大頭朝下堵馬桶。”
許洪的陰狠手段徹底鎮住了五位奸商,屋裏驚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牢外又傳來紛雜的腳踏聲,少頃兩位舉著火把的士兵護著一位軍官走進牢房,見到黃孛急忙快步來到床前,一把保住黃孛痛哭流淚:“我的親外甥啊,你怎麼也被抓進這裏?此地是死牢,進來的很少有活著的出去,你到底得罪誰了?快告訴我,也許我還能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