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山社黃孛臨時住所內,男女老少濟濟一堂,信鴿傳來兩條重要消息:張小虎、孟元和劉大黑臉率領八百獨立團水師已經動身啟程;另外方漢鼎也凱旋回到蓬萊,除了生擒活拿陳國瑞外,還俘獲了一百多名清軍,李忠請示如何處置。
黃孛豎起大旗並不全是做給洋人看,而是想通過釋放回去的清軍俘虜傳遞一個消息,六安的黃孛反了,趁機抖抖獨立團家底震懾一下清廷,為以後的談判增加籌碼。
雖然事先黃孛再三叮囑方漢鼎盡量保全陳國瑞的狗命,可是刀槍無眼誰敢保證陳國瑞性命無憂?聞聽大流氓真的死裏逃生佩服得黃孛五體投地,躲過槍林彈雨不說還趟過千顆地雷陣,都說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此言真是不假,黃孛為此唏噓不已。
若不是被受降的大事拖累,黃孛真想立刻插翅飛回蓬萊,可惜自己一走煙台山連個懂鳥語的沒有,黃孛隻好舍近求遠讓方漢鼎押著陳國瑞來奇山社見麵,而且越快越好,於是黃孛把滿腔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懷抱鴿子的鴿兒身上,親切問道:“鴿兒妹子,你懷裏的小白真的能夠往蓬萊捎信?”
鴿兒蹲個福輕聲道:“少爺,我和皮綆哥已經試驗好多回哩,每次都可以把信捎到,順風半個時辰,逆風也用不上一個時辰,不信少爺把寫好的紙條綁在小雪腿上,沒等開午飯它就可以返回。”
福山到蓬萊一百多裏,不到兩小時就可以飛個來回,這速度比火車還快,黃孛聞得欣喜若狂。若是清廷也有鴿兒設置的信鴿窩,自己兩手一鬆,天黑之前清廷就會得到兵敗的消息,讓他們與洋人抱頭痛哭同病相憐,豈不快哉?何必脫褲子放屁麻煩陳國瑞?
黃孛興致衝衝很快寫好紙條,跟鴿兒一起到院子裏放飛白雪,眨眼間信鴿就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西邊的天空中,同時帶走黃孛無限的遐想……
時間過得飛快,等田慶庚和江守備率領二營戰士乘坐葛羅提供的運兵船接受完二十八艘戰艦已過了響午,被提前釋放的洋人炮兵和葛羅站在碼頭上與黃孛各懷鬼胎惜惜依別,千叮嚀萬囑咐黃孛千萬可別像上次那樣殘殺俘虜,直到黃孛指天發誓才指揮十幾名手下先期登上運兵船,剩下葛羅一人時湊至黃孛跟前小聲問道:“元首大人,現在這些戰艦已經交給你們了,為什麼不駛近靠碼頭的地方停泊?難道你的手下都不懂駕駛?”
“誰說的?”黃孛故意提高嗓音壓住自己的心虛大聲道:“我要修三個大碼頭直通海裏,等你辦完差事回到此地,你就可以看見宏大的場麵。”
“啊?”葛羅聞聽嚇了一跳,驚呼道:“那不比埃及金字塔工程還浩大?”
黃孛心中暗笑,豈止浩大?簡直是癡心妄想,就是一百年也完不成這麼大的工程,逗你玩懂嗎?
恰巧此時魯凱席領著一望無際的民工來到簡易碼頭,這回黃孛更有吹的了,真真假假把葛羅忽悠的直到離開碼頭還雲山霧罩,畫著十字祈求上帝施加魔法,讓這些閉關自守的大辮子東方人建造的不是碼頭,而是巴別塔①。
剩下的重頭戲就是墳塋地裏唱大戲——給鬼看,黃孛為了把戲演真,把奇山社城隍廟旁一座戲台改成臨時“行宮”,說白了就是一座寒酸的不能再寒酸的土台子。歪歪扭扭的台柱子和漏洞百出的茅草棚刮風直搖晃,下雨落雞湯,再配上四周花花綠綠的帷帳說不出的滑稽可笑,唯獨台前那麵紅底黃龍的華夏大旗金光燦爛,威風無限。
傍晚,押著陳國瑞的方漢鼎竟然和張小虎等大隊人馬一起趕到奇山社,眾人見到黃孛把信鴿誇得天上僅有地上無雙,美的黃孛滿麵春風熱情地招呼眾將士,連陳國瑞都借了大光。
“陳將軍別來無恙?你先到戲台上休息片刻,少頃弟弟為你接風洗塵。”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要殺就殺何必廢話?老子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陳國瑞本就長相凶惡,再加上臉上新增的傷口更顯猙獰,黃馬褂已經變成星條旗破爛不堪,黃孛也不以為意揮揮手讓方漢鼎把陳國瑞押到戲台上,然後把張小虎、孟元和劉大黑臉叫到一旁興奮道:“現在咱們獨立團已經擁有二十八艘戰艦,其中還有幾艘堪比‘日不落’的大家夥,因為無人駕駛暫時都停泊在海麵上,所以你們再接再勵辛苦一趟,把戰艦都開回碼頭外側安頓下來,以防蓬萊的英法艦隊乘夜偷襲。明日天一亮,你們拉著田慶庚二營將士先把兩艘戰艦上的大炮卸到對麵的崆峒島上,像蓬萊那樣找幾個重要島嶼設成軍事要塞,然後開始培訓新的水師,事成之後你們三都晉級上校軍銜,各統帥一支艦隊。”
三人隻聽說黃孛率領二營在煙台山打了一場勝仗,至於戰果如何都無從知曉,聞聽一下子多出這麼多戰艦全都驚呼連連,黃孛簡單介紹一下戰鬥的經過接著說道:“現在三千多英法俘虜就關在這城裏,在沒放走之前估計艦隊暫時還是安全的,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你們一定抓緊時間配合田慶庚他們布置好防禦陣地,把艦隊駛到安全之地,到時候若是洋鬼子再敢來犯煙台山,咱們海陸圍攻雙管齊下定讓他們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