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孛率領著一千人馬風馳電掣來到張伯圩前的密林小道,守衛在這裏的侯守備見是黃孛急忙搬開拒馬迎出哨卡,黃孛勒住戰馬急匆匆問道:“侯守備,昨晚王金奎可否從這裏經過?”
“王金奎?”侯守備愣怔片刻,吃驚地問道:“黃大人,那王金奎不是被咱們關進大牢裏了嗎?難道他跑出來啦?”
“嗯,昨晚鳳陽府一位姓薑的牢頭私自把他放走,還帶著關防公文,我怕王金奎從你們這裏溜走。”
侯守備聞聽趕緊說道:“黃大人,薑牢頭昨晚帶著兩位獄卒確實從這裏經過,關防公文我也看了,但是沒有王金奎呀?”
其實黃孛心裏也不相信王金奎敢走這條路,當初抓王金奎時侯守備也是當事人,黃孛是有病亂投醫,在沒抓到王金奎之前隻要有一點希望就絕不能放過,聽侯守備這麼一說,黃孛即失望又著急,這茫茫人海上哪去找王金奎?急的黃孛在馬上團團亂轉,見注視自己的張小虎突然靈光一閃,把張小虎叫到跟前問道:“小虎,王金奎給咱們使了個聲東擊西之計,我估計他往廬州府方向逃走了,官道他肯定不敢走,隻能走偏僻的小路,你能不能四處查看一番查出一點蜘絲馬跡,然後咱們再接著追下去?”
一句話可難壞了張小虎,為難道:“團主大人,這實在是太難了,如果冬季那倒好說,順著足跡就可以追下去,可是現在四周全是雜草叢生的曠野,隻要不是沼澤泥潭,全都是可以通向廬州府的小路,根本無跡可尋啊!”
黃孛聞聽更是悔恨不已,急的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這時侯守備說道:“黃大人,薑牢頭拿著公文是要去庵後寨,要不我帶著幾個弟兄前去捉拿,隻要抓到薑牢頭就可以打聽出王金奎到底逃向何處?”
“此地離庵後寨多遠?”黃孛眼睛一亮問道。
“六十裏。”
黃孛見天色已晚,隻好說道:“侯守備,苗沛霖已經被誅殺,這裏也不用設卡了,你帶著有馬的弟兄跟我們一起行動,剩下的弟兄們清理完路障後就返回鳳陽府。”說完,黃孛率領騎兵隊伍穿過哨卡直奔密林盡頭的張伯圩,天黑之前終於趕到這座小小的寨圩。
黃孛率領的這支騎兵,說好聽的是追,其實跟瞎貓碰上死耗子沒什麼區別,黃孛心裏也是明鏡似的,估計這次追捕王金奎絕不是易事,說不定真的要一直追到廬州府。人不吃不喝還能堅持半日,這戰馬若是餓死累死了還追個屁王金奎?為了養精蓄銳,黃孛隻好安營紮寨。
張小虎的家人都已轉移到鳳陽府,一千多人馬駐進這小寨圩倒也不是太擁擠,大夥埋鍋造飯平靜地渡過一晚,次日一大早飽餐一頓便繼續上路,不到午時就趕到了庵後寨。
庵後寨是個大村落,一道土牆把整個寨圩包裹進去,隔著寨牆二十丈遠挖了一條寬約兩丈的壕溝,寨牆上站著幾百名手持各式武器的練勇,還有幾十個端著鳥銃和抬槍,兩麵大旗分別插在寨樓兩側,一麵是“苗”字大旗,一麵繡著“王”字,估計王金奎的家人還不知道苗沛霖已經嗝屁朝梁,見一夥騎兵來到寨前急忙敲起警示的鑼聲,吊橋也被慢慢吊起。
此時的黃孛還是那身書生打扮,為了減少麻煩,黃孛跟聶軒轅嘀咕幾句,聶軒轅便驅馬來到吊橋下,高聲喊道:“對麵的苗練聽好了,我是鳳陽府的聶遊擊,苗沛霖現在已經被朝廷誅殺,有膽敢再繼續負隅頑抗者就全部按通匪罪論處,趕緊讓王鳳榮王老爺打開寨門迎接欽差大人,半柱香之後若是還不繳械投降,我們就要血洗庵後寨,殺你們個雞犬不留!”
喊完話,黃孛把二十門榆木炮一字散開擺在前列,後麵是火槍營,綠營兵則立在最後。黃孛之所以這麼安排,除了動起手來可以發揮火槍營的威力外,還能給從沒見過獨立團真正實力的綠營兵上一堂生動的教學課,讓綠營兵開開眼,鼓舞起士氣。
剛擺好隊形,一位老者匆忙地出現在寨牆上,仔細打量壕溝對麵的隊伍。雖然對麵的人數不多,就一千多人馬,但全都是騎兵,看得老者嘖嘖稱奇,等發現綠營兵前麵不知名的隊伍全都是新式火槍後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扶垛,隔著護城河大聲喊道:“聶遊擊,我家金奎跟你們的黃大人是莫逆之交,雖然我們打著苗家的旗號,但是一直心向朝廷,怎麼突然無緣無故地要來剿殺我們庵後寨?”
“王老爺,現在鳳陽府已經由朝廷新派來的欽差大臣來接替黃元吉大人,這位新來的大人也姓黃,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可以親自請教他。”
黃孛驅馬上前和聶軒轅並排站在一起,扇著折扇風度翩翩,在周圍威風凜凜的武裝士兵烘托下顯得鶴立雞群,“啪”地一聲合起折扇抱拳說道:“王老爺,本人六安總兵黃孛,奉旨追剿苗沛霖餘孽,我已經聽黃元吉大人說了,知道金奎大哥身在曹營心在漢,所以我先禮後兵,還望王老爺能夠識大體解散練勇,讓金奎大哥跟我們去一趟鳳陽府,我保證不會傷害庵後寨一人一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