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一句話把許洪說笑了,問道:“什麼事情還需要你以命相搏?”
“許壯士有所不知,這王家大宅今年春天還有六口之家,誰曾想天降橫禍,被三河尖的惡霸潘塏、潘立勳父子殺得是家破人亡,隻剩下孤零零的王寡婦一人守家待地苦熬日子,若不是遇上我,冬梅早已命歸黃泉。”
幾句話說得許洪和章馨海麵麵相覷,兩人靜靜等待西門強的下文。
“嗨!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今日我就鬥膽跟二位說說……”
“西門哥,求你別說啦!”此時王寡婦淚眼汪汪地端著茶壺走進屋內,給每人斟上一碗茶後跪倒在地,哽咽道:“我是一個命薄如紙的卑賤女子,難得西門哥真情實意待我,若是能報家仇那是蒼天有眼,我願真心實意服侍西門哥一生。若是不能,來世我變牛變馬也要報答西門哥的大恩!”說著泫然流涕,幾欲失聲,哭得三人也都黯然神傷。
西門強上前攙扶起王寡婦坐在床上好言相勸:“冬梅,你也知道潘家父子的強大,若是想報家仇,光靠我兩萬萬不行,也許蒼天被你感動,這幾位貴人可能就是你王家報仇的希望。至於你所受了恥辱隻有報了仇才能洗刷幹淨,再說我都不計較你怕些什麼?”
西門強一頓苦口婆心,勸得王寡婦直到止淚點首才回到座位,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給章馨海和許洪徐徐道來:
王寡婦真名王冬梅,家裏除了父母外還有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妹子,剛滿十六歲。今年四月霍丘三河尖的惡霸潘塏、潘立勳父子躥到此地,見冬梅的妹妹年輕貌美強行掠去,並把反抗的父母當場砍殺。冬梅的丈夫從縣衙一直告到州縣,不僅沒告倒反被潘家父子栽贓陷害倒打一耙慘死在獄中,從此冬梅為了報仇,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以期尋找一位能夠替自己報仇的亡命之徒。
可惜找了好多豪言壯語的欺世盜名之徒也無濟於事,不僅白白糟蹋了自己的身體,連家裏所剩不多的家財也被拐騙的幹幹淨淨。正在王冬梅心灰意冷欲尋短見之時遇上了西門強,見其又是炮的又是槍的便重新燃起了希望,再加上西門強床第之事確實生龍活虎,兩人猶如一對幹柴烈火烽鼓不息,晝夜纏綿。
本打算過幾日就去三河尖尋找機會報仇雪恨救出妹子,沒曾想半路殺出個許洪把兩人之間的醜事、仇事提前暴露在眾人麵前。
一番話說得章馨海翻江倒海,心中的那把算盤打得是劈啪亂響。
許洪則如夢方醒,怪不得自己在撞破人家好事後王寡婦還能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這是被仇恨迷失了雙眼啊!不由得心生憐憫之心,說道:““西門強,你說的那個潘家父子我認識,多年以前他兒子來固始找過我,讓我去他家當護院武師。因為潘家名聲實在太壞被我拒絕,沒曾想短短幾年竟然跑到這裏來胡作非為,若是讓我碰上了,我立馬扭下他倆的腦袋為你們報仇雪恨!”
西門強這對露水夫妻等著就是這句話呢,聞聽雙雙起身拜倒下去磕頭不已,忙得許洪東一個西一個挨個扶起,最後回到座位上問道:“章先生,等打跑李瘋狗之後,讓團主給我派幾個弟兄去潘家將這禍害除了,你說可行不可行?”
“不行!”看著許洪一臉愕然的表情,章馨海問道:“你知道潘家有多少人馬嗎?”
“不知道。”
“據我所知他手下最少得有六七萬撚子!”
“撚子?他什麼時候加入撚子啦?”一聽潘家父子加入了撚子,許洪馬上想起了黃孛,笑道:“那更好了,咱們的團主跟撚子的大旗主熟悉的很,要不讓團主給龔瞎子寫封信……”
說道這,許洪自己都感覺越來越不靠譜了,低著頭沉默不語。
西門強見狀趕緊說道:“許壯士,現在潘家早已解散了手下的撚子投靠了翁同書翁大人,聽說他還得到一個五品軍功牌,並與苗沛霖換過帖子,現在已是朝廷的命官,要不冬梅的丈夫怎麼會慘死在獄中?”
聽西門強這麼一說,許洪更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無計可施,旁邊的章馨海反而高興起來,激動地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章先生,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好!冬梅的家仇有希望了!”章馨海激動地站起身對王寡婦說道:“你妹妹現在何處?”
“霍丘三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