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襤褸的中衣,不能蔽體的衣著下方,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她的身下一片血汙,雙腿間凝固著大片血肉,昭示著有人對她做了極惡之事。
白喬站在這裏許久,也不肯相信,她在這世上唯一記掛著的親人,就這麼離開了她!
江溪親自關押了蕭南州之後匆匆進門,看到的便是一臉煞白,雙眼死死盯著林玉巧屍首的白喬。
他歎息一聲,親自用白布將林玉巧那雙死後仍舊驚恐瞪大的雙眼遮蓋。
妹妹的眼神,消失在白布之下。
白喬的指甲,攥進手心的肉裏:“是在哪裏發現她的?”
江溪的聲音很輕,似乎生怕稍稍大聲,就會驚擾看上去還算平靜的白喬:“三個時辰前,在京華北郊的破廟裏,找到了阿巧的屍首。當時她的身邊……圍滿了癡傻的流浪漢。所以現場的痕跡被破壞的嚴重,我們一時沒法查到,是誰將她帶去了那裏。”
白喬閉了閉眼,感覺好似有一塊大石梗在了自己的喉頭,讓她連想要說話,心髒都被撕扯得疼痛至極:“是蕭南州做的嗎?”
江溪搖頭:“應該不是。這幾日寧泰侯府忙著大婚事宜,蕭南州未曾出府,也不見他身邊人去過林家。”
白喬又問:“那林家呢?情況如何?”
江溪歎息:“林丞相一向疼愛阿巧,知道她失蹤之後,也隻是派人私下尋找,沒敢聲張。後日便是大婚之日,他們也越發著急,林家看上去好像也不知阿巧的情況。”
白喬點頭,心下已有決議:“把阿巧身上帶著的所有東西,都給我摘下來。明日一早,我帶著蕭南州,啟程去京華。”
江溪心頭一驚:“幫主,我們白梅幫在江湖上也有些分量的。若想查到是誰害了阿巧,總有法子,您不必……”
“不用說了。”白喬打斷江溪,回過頭來已是猩紅滿目,“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阿巧是丞相之女,若要為她討個公道,我就必須入京不可!”
——
夜深,寒露再起。
風吹得白梅幫的柴房門窗“砰砰”作響,自不能讓蕭南州好夢一場。
他自寒冷之中被凍醒而來,就見一身影立於目前。
蕭南州心間一驚,卻在看到來人之時,很快平靜下來:“女俠,我還不知你的姓名。你——”
他話未說完,已借著白喬手中的燭光,看清她哭過之後紅腫的雙目。
蕭南州即刻猜到幾分:“阿巧……出事了嗎?”
白喬蹲下身,親自為蕭南州解開繩索。
她的聲音,冰冷似外間寒霜:“從今日開始,我就是阿巧。”
蕭南州這才注意到,白喬以換上一身平日林玉巧喜歡的淺粉煙水裙。
趁蕭南州不注意,白喬將手中的東西塞入蕭南州口中——而後她指尖一動,順著蕭南州的喉結捋下,那藥丸便不由地被蕭南州吞咽。
白喬拉他起身,用火燭對準了他的右眼:“後日,我們二人大婚。在京華,你若敢透露我的半個字,我便能讓你一盞茶之內,全身化腐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