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剛剛接住這聖旨,便聽到這驚天巨響。她張著嘴,一動不動地瞪著謝鶴亭,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謝鶴亭也不等她反應過來,衣袖一甩,縱身跳上了馬車。當馬車轉身時,他冰冷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告訴王弘那廝,他要敢做出行刺之事,我就撕了他那層假惺惺的皮!”
丟下這一句,謝鶴亭揚長而去。
直到謝鶴亭走出老遠,陳容才反應過來。她氣得臉孔通紅,朝著那馬車恨聲罵道:“謝鶴亭,你把我陳氏阿容當成什麼人?”
應在她以為他不曾聽到,便是聽到也不會回答時,謝鶴亭冷冷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當你是王弘的女人!他讓我不痛快,我便讓他不痛快!”
陳容瞪著那馬車,一時都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朝著那冷麵賊甩上一馬鞭。
在陳容的憤怒中,王弘一直沒有回來。而外麵的街道中,已是越來越熱鬧。
聽著那一陣陣喧囂聲,陳容見婢女們久等不歸,自己又因為賜婚的事實在煩躁得不行,便咬了咬牙,換了一身男裝,戴上紗帽,帶上兩個護衛連馬車也不坐便朝外走去。
一走入街道,陳容便發現今天似是比往時熱鬧,往時是馬車居多,現在是行人如流水。要不是她聰明步行出行,坐馬車根本走不動。
走了一陣,她見到一個漢子剛滔滔不絕地說完一大通話,連忙上前,朝著那人一禮,陳容啞著聲音問道:“閣下,發生了什麼事,這般熱鬧?”
那漢子轉向她,咧著黃牙說道:“你不知情?”他眉飛色舞地說道:“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麼?”
陳容誠實地搖了搖頭。
那漢子嘿嘿一笑,撫著疏疏落落的黃胡說道:“那你可知道陳氏阿容,那個被陛下封為光祿大夫的風流道姑?”
怎麼扯到了她自己?
陳容心下大亂,她連忙點頭,道:“知道。她怎麼了?”
“她啊,大夥不是傳她被胡人折辱了嗎?錯了錯了,她根本就沒有被折辱。奶奶的,這個婦人美豔還勝過陰麗華,怎麼胡人就放過她了呢?我跟你說啊,這婦人可真是美,嘖嘖,那個豔麗多姿,媚骨天生,實是一等一的禍水。若不是她,謫仙一般的王七郎,何至於倒道逆施?寧可拋棄大好前程也要得到她?”
見陳容聽得耐心,那漢子搖頭晃腦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王七郎又不是皇子皇孫。他自己都說了,王氏族長之位是一塊腐肉,他自己喜歡美人不喜歡權位,真算不得什麼。”
聽到這裏,陳容有點不耐煩起來,她催促道:“快說正事。”
那漢子朝她一瞪,道:“這就是正事啊。”
不會吧?
陳容也瞪大眼看著他。
這時,旁邊一個聲音插入,“說起那王七郎,還真是可惜了。他憑著千來二千人,便可從領著上萬軍馬的慕容恪手中救回光祿大夫。實是智勇無雙啊。這樣的人不為朝庭所用,不為蒼生立命,實是讓人氣惱。”
聽到這裏,陳容真不耐煩起來。
也就是這時,前方喧囂大作,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出大事啦!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