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傑見俞初神情十分嚴肅,身邊也隻有青竹一個人跟著,那青竹的胳膊上還挎著個包袱。
本該將俞初攔下的魏承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公公盡管去通傳,皇上若是怪罪下來,任何罪名都由本宮來擔當。”
俞初這話才算是給魏承傑吃了一顆定心丸。
“萱妃娘娘這話說的就客氣了,奴才這就去通傳,還請娘娘稍等片刻。”
魏承傑將大門輕輕推開,側著身子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俞初將青竹手上的東西接過來,告訴她讓轎輦先回去,別在外頭惹眼,省得被人看見要以為她夜裏來纏著皇上。
“萱妃娘娘,皇上傳您進去。”
魏承傑以為景宣帝多少會有些不耐煩,誰知皇上聽見是俞初過來,想都沒想就起了身。
魏承傑對俞初的態度難免也更恭敬了些。
“這個時辰了,怎麼沒睡,反而跑過來了?”
景宣帝的聲音還帶著些剛剛醒來的沙啞,但眉眼間盡是笑意。
俞初神情複雜地看了景宣帝一眼,直接雙膝跪地。
“皇上,臣妾剛查到些東西,不敢耽擱,連夜趕著便過來了,還請皇上恕罪。”
景宣帝收斂了神色,走到茶案旁,先給自己倒了杯水醒神,隨後叫俞初起身:
“查到了什麼?”
董康海的事情是景宣帝許俞初查的,所以俞初也不算擅自行動。有了這個保障,俞初稟報起來也無需顧忌那麼多。
“湘語奉臣妾的命令去董康海家中搜查,前幾日都沒搜出什麼來。今夜湘語搜到董祁的屋子,在床頭發現了個暗格。這些,是暗格裏麵的東西。”
俞初將包袱打開,又把裏麵的東西一一呈遞給景宣帝。
那太監的宮服,皇上不過是掃了一眼。即便是寧壽宮的腰牌,景宣帝也隻是多看了兩眼,並沒什麼別的反應。
直到景宣帝看完那封信。
景宣帝摸索著信紙,看著上麵的字跡,默默了良久。
“隻有這一封嗎?”景宣帝的聲音似乎更沙啞了一些。
“湘語隻搜到這一封,但是根據上麵的內容,應該還有其他的信。臣妾推測,或許是董祁發現了這些信,才一時間害怕想要離開。董康海應該也是發現董祁屋裏那些信不見了,才急著要去北疆。”
俞初的想法和湘語的不謀而合,不過細細想來這恐怕也是唯一能說得通的解釋了。
景宣帝沉默著,腦海中回想著自己與太後和老九以往生活的點點滴滴。
他是皇額娘親生的,老九雖然從小也十分得皇額娘喜愛,但到底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皇額娘為什麼,想要助力九王登基,甚至不惜勾結北疆。
俞初看著景宣帝幾乎一瞬間就萎靡了的精神,心中有些心疼。
太後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誠心禮佛,滿口都是對前朝後宮權謀和爭鬥的不屑,那麼為何還要在暗中坑害自己的兒子呢?
俞初這般想著,心中突然有了個猜測。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景宣帝的眼睛,隻見景宣帝也在這時看向了她。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兩人的神情已經表明,這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他們都猜到了。
俞初是不敢說。畢竟她隻是皇上一個妃子,這樣的猜測若是說出口,保不齊要連帶著俞府一道斬立決的。
景宣帝是不敢信。他不信自己從小就在宮裏長大,會可能不是皇額娘親生的兒子。
“皇上... ...”
俞初不知道該如何說,但總得說些什麼打破這種有些尷尬的平靜。
“朕會派人按照這個方向去審問董康海和董祁。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這個時候,什麼安慰的話,聽起來都是蒼白無力的。留皇上自己好好思考,反而是最好的做法。
“主子,皇上怎麼說?可有疑心你?”
回到鳴鸞殿,青竹忍不住開口詢問。她和湘語最怕的便是皇上疑心此事是俞初故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