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季選秀(1 / 2)

眼瞧著要到臘月了,可到這個時候還一場雪未下。百姓們不禁議論著來年可能會有的幹旱和災病。“要我說,改朝換代的事情苦的總是百姓,你們看這戰事剛停,又趕上天災,怕是不好啊... ...”

幾家農戶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

“可不是麼,這上麵的人爭權奪利,打起仗來真是讓咱們這些莊稼漢沒個活路嘍... ...”

“兄弟你且小聲些吧,現在這位的手段可不是咱們能議論的,保不齊要大禍臨頭呢!”

“有趣。”說話的女子上身穿著深月廣袖方錦袿衣和淺紫白的織錦緞,下身是亮灰色珠針聯珠對鴨紋錦散花裙,披了一件淺洋紅畫繡染織的大氅,腰上掛了個銀絲線繡蓮花荷包。細細看去,女子白淨的鵝蛋臉,明眸秀眉,梳著個一字頭。

“小姐,謹言慎行。”青竹雙眸閃過一絲驚訝,忙小聲提醒。

“無妨。”俞初麵不改色,卻也沒再打趣,接著朝街角的茗心堂走去。俞初身為俞家幺小姐,父親俞鴻遠是追隨新帝的功臣。不過俞鴻遠在朝政上是沒什麼建樹的,被當今聖上景宣帝封了個太常寺少卿的四品閑職,也算是保了一世的富貴。

茗心堂內,大堂的夥計見俞初二人進門,扭頭向後廚那邊使了個眼色。俞初瞧見了也當沒瞧見,徑直上了二樓一間不起眼的屋子。推開門,裏麵早已有人候著,將二人往屋內的暗門引。青竹在暗門門口站定,朝引路的夥計點點頭,夥計轉身退了出去。

“你來了。”俞初從密道走過來,還不太適應眼前的光亮。眯著眼看向聲音的來源——貴妃榻上倚著的男子。

“醉歡樓的頭牌怕是都沒你這般婀娜。”俞初嘴上雖嗤笑著,心中也著實感歎了一番。且不說此人一襲紫色長衫,腰間係著金色腰帶,將身形修飾的優美且高貴。單是他倚在榻上慵懶的姿態和仿佛時刻含著秋水的眼神,便足以引得女子麵若紅霞。

“沒大沒小,跟師傅說話也這般沒規矩。”紫衣男子周身氣場一震,已然沒有方才的媚態,正襟危坐。聲音也從綿若無骨換成一泓清泉。

“初兒自是不敢調笑貝勒爺。”俞初雖是低頭認錯的模樣,嘴角的笑意卻沒逃得過七貝勒的眼睛。

“罷了,”七貝勒擺擺手,招呼俞初坐下,隨即正色道:“正月過完便是選秀了。”

俞初身形一滯,臉上也沒了笑意:“此次便要我入宮?會不會太急了些?”

“聖旨估計這兩日就會到你府上了。”七貝勒看向俞初的眼神晦暗不明,“你可是有什麼難處?”

俞初搖搖頭,卻未言語。她幼時母親隻道‘女子即便不能博古通今,也要有一技傍身,才不至於變成隻依靠男人過活的深宅怨婦’,便不顧俞鴻遠的反對,將三個女兒都送出去教養。先帝和碩寧惠公主見了三個小丫頭後,隻答應收了俞初,於是俞初便留在公主府上教養。因著寧惠公主是先帝最寵愛的女兒,為人口碑極好,與俞初的母親薛氏也熟識,俞家便也沒再反對。

到了公主府,寧惠公主沒有親自教她,而是將她扔給比俞初虛長了兩歲的七貝勒帶著。可俞初長大了一些才知道,她平日裏習的琴棋書畫都大有深意。寧惠公主竟然管著先帝的血滴子!難怪她隨母親參加一些京城貴女的賞花宴,被人問起平日讀些什麼書,旁人都說《女則》《女訓》《四書》《五經》之類的,隻有她心裏憋著不好說自己還讀了很多兵法。

“想什麼呢?”七貝勒見俞初神遊,輕敲了下她的頭。俞初斟酌著開口:“我爹娘並不知曉我的身份,日後要行的事,有些怕是瞞不過他們。”

“這你自然可以放心,”七貝勒舒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這丫頭想臨陣脫逃,“你的主要任務是幫皇上出謀劃策,盯著後宮與前朝的瓜葛,最多也就是料理幾個不聽話的。青竹隨你入宮,這些事便由她去辦。真要有事,你身在皇宮,自然也是皇上下旨。”

俞初心裏自是還有千萬個不放心,但她也清楚,寧惠公主和七貝勒隻是平日裏好說話些。若是誰有背叛之心,他們可是絕不會手軟。俞初雖有與七貝勒一起長大的情誼,可這情誼怕也隻是她覺得有。

“那我便回去等著消息,等旨意下來了我自然要去公主府拜見的。”俞初行了一禮,身形便遁入暗道。七貝勒目光陰鬱地看著那條暗道,也隻是一瞬,他便收斂了神色,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離開了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