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校長的軍訓(1 / 2)

多年前我在山區支教,那時候孩子們都叫我拉奇老師,沒錯這是一個藏族女子的名字,是我在回族和藏族接壤的地方支教的時候,孩子們給我起的藏族名字。

學校所在的地方在大山凹裏,四麵環繞著很高很高的山,老師的宿舍卻在十二層的獨樓裏,那是一套漂亮的藍色的一居室,樓房的中間有一根很高很高很直很直的杆子支撐,圍著杆子是一圈一圈的鐵板樓梯,我每天送孩子們放學後,就順著樓梯回到宿舍。

沒有人做鄰居,我卻朋友不少,這個木屋的旁邊有一個裝暖氣的小屋,屋裏住著倉鼠一家子,噢,它們是倉鼠,會說話的倉鼠,別太好奇,那天當我第一次聽見它們一家經過我家門前的對話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窗外的高樹顛,小鳥一家每天早晨都吵鬧不休。

“今年支教的是個女老師。”我正要從外麵開門的時候,看見排成一字形的一隊蒼鼠,排頭的是個倉鼠小老頭,排二的頭上戴著圍巾,估計是倉鼠媽媽,後麵跟著從大到小的四個小倉鼠,說話的是排頭的倉鼠爸爸,它一邊說一邊若無其事的上下打亮了我一眼,而我遠沒有體現出人類應有的智慧,我驚異的打量著它們很有氣勢的經過我的房門,“女的,好啊,今年一年有口福了。”我來不及驚異鼠類怎麼會講話,卻立刻擔心起來,它們這是做什麼?要吃誰?

“不,不可能,倉鼠不吃人的。”我太孤單了,隻能自己給自己壯膽,“它們應該進不了屋門,這防盜門沒有縫隙,真的沒有。”我在開鎖前專門壯著膽子又看了一遍。然後迅速擰轉鑰匙推門而入,再急速地關門,“不行,裏麵的木門也要上鎖,”沒辦法,自言自語是我的習慣,我急速地將木門上的保險轉了幾圈,再從把手上拉了三下,很結實,這才放下心來。

真不該選擇出來支什麼教,孤單寂寞也就擺了卻又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哎!這所謂的驚心卻是因為幾隻不足手掌大的鼠類,說出去誰會信呢?

也是,幾隻鼠輩而已,我一個四十多歲的教師怎麼會怕呢,別怕,快去廚房做飯,吃完飯還要備個特別的課呢,你可不能給新同學失言啊。

看,廚房可漂亮了,撓牆一圈都是紅色的櫃子,櫃子上麵是白色大理石板的台麵,水壺是學校新買的,電飯鍋是我帶來的,抽油煙機是黑色的新買的,我打算今天做煎餅吃,山裏的小蔥可新鮮了。

吃了一口油香脆嫩的雞蛋煎餅,又想起了剛才蒼鼠媽媽的話,“今年一年有口福了。”說得也沒錯,這一年,我可得照顧好自己,這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定得吃好每一頓飯、睡好每一次覺、上好每一堂課,可不能讓人家學校的領導不滿意我,想到工作,剛才的驚恐已完全消失,我收拾好碗筷,馬上上床休息。

三月份的山裏很冷,夜裏的雪下得很輕,躺在床上可能不適應,一點睡意都沒有,我發現自己開始想家,但能怎麼辦,是我自己報名要來的,是我自己想體驗這種陌生與孤獨的。

隻有這樣的自己才能寫出一些文字,喜歡寫東西,想要突破,沒有真實的體驗怎麼行,這才是我這次出行的真實的目的,想到這裏,陌生和獨自變的需要而輕鬆了,放鬆了精神,睡意很快朦朧了眼睛,就這樣支教的第一夜過的還不錯。

大山裏的學校讓我充滿了好奇,上課的鈴聲是戰爭年代的衝鋒號,校長是一位從軍隊下來的退伍軍人,是決不允許教師遲到的,而我的十二樓的宿舍幾乎是觸到了雲端,要從那裏下來需要至少十五分鍾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