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說的是,我大清入關至今,從未有奴才做皇後的先例,我出身包衣家奴,從一個毫無身份地位可言的宮女到成為執掌後宮的皇貴妃,是老天爺的恩賜,皇上的眷顧,旁的,想了便是妄想!”魏凝兒說到此不禁自嘲一笑。
“凝兒,不要妄自菲薄!”陸雲惜柔聲道。
“這不是妄自菲薄,這是事實,我出身卑微!”魏凝兒說到此微微一頓:“姐姐,你知道嗎,我真希望我……算了,不說也罷!”
她真的期望自個是魏家的女兒,是魏清泰的女兒,包衣又如何?起碼魏家還有魏清泰真心對她好,而那個和她流淌著同樣血液的家族,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太過殘忍。
快到年底時,穎妃和豫妃雙雙獲罪被魏凝兒斥責了一番,罰她們二人禁足宮中,後宮嬪妃們一時人人自危,比往常更加小心謹慎。
乾隆三十五年正月,皇帝下旨冊封七公主若水為固倫和靜公主,七月,固倫和靜公主下嫁博爾濟吉特氏拉旺多爾濟。
按照皇家規矩,嬪妃所出的公主隻能被冊封為和碩公主,隻有嫡出的公才能被冊封為固倫公主,若水能有如此殊榮,一來她這些年備受皇帝寵愛,二來,她是魏凝兒所出,再則,她所嫁之人身份地位皆非一般,皇帝才破格冊封於她。
親眼將女兒送出了宮中,魏凝兒心中頗不是滋味,這些年,幾個孩子承歡膝下,她一個也離不開。
見魏凝兒淚眼朦朧看著遠去的花轎,皇帝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朕知道你不舍,雖然朕不能給若水一個公主府,但卻能賜給拉旺多爾濟一個親王府,咱們的若水往後不僅是固倫公主,也是親王嫡福晉,朕不會虧待她,朕答應你,用不了多久,她便能回到京城,陪伴在你身邊。”
聽皇帝如此說,魏凝兒終於放心了,按照規矩,若水的確要先和額駙回科爾沁祭拜先祖之後才能回京。
大抵是顧及魏凝兒思念女兒之故,公主與額駙年底便返回了京城,第二年,額駙便襲了親王爵位。
“妹妹,若水這孩子當真是有福氣,她的額駙如今留在禦前行走,往後她便能與和敬一般,留在京中,留在你身邊了!”陸雲惜心中也甚為高興,畢竟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極為疼愛的孩子,能有如今的歸宿,再好不過了。
魏凝兒聞言,臉上滿是笑意:“做額娘的可舍不得孩子離得太遠,索性皇上也疼愛若水,如今我倒是有些擔心永瑄。”
“永瑄怎麼了?他如今不是在皇上跟前辦事嗎?”陸雲惜有些吃驚的問道。
“永瑄他是皇子,卻又和眾位皇子們不一樣,如今的他是福康安,作為富察家的孩子,他的路和皇子們天差地別,我怕他心中受不了!”魏凝兒輕輕歎了一口氣道。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瞧著永瑄倒是喜歡這份差事,巴不得跟著皇上身邊保護皇上。”陸雲惜柔聲道。
“皇上說,永瑄總想著上戰場去,我知道永瑄的意思,可就是舍不得,皇上又何嚐舍得,皇上說,明年讓他去戶部曆練。”魏凝兒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