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上來。”聽來像是命令一樣的語氣,她說完之後便走進通道之中,我正好無聊,也就順著她的意思跟了進去。
前麵的身影因為她正低著頭顯得矮了一些,卻習慣似地沿著一條奇怪的路線不斷前進,有時左兩步右三步,有時又向前三步再後退一步……明明是一條點著火把的大道,連對麵的出口都能看見,她就是有本事走了快十分鍾還在一半的地方上打轉。
剛開始我還能跟著她的步子,但五分鍾之後已經有一點跟不上她的節奏,當我第三次左腳踩上右腳的時候,總算倒在了她的身後,然後我就知道了她要走這種奇怪路線的理由。
我可以保證,自己絕不膽小,但麵對著一下子就完全熄滅的火光、不知從什麼地方噴出的白煙、突然從牆的裂縫後爬出的殘屍、四麵八方傳來的奇怪聲音……想想看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這種情景還真是第一次見識,難怪我會連滾帶爬地衝向記憶中出口的方向,好不容易才追上那個一切照舊,已經走出通道正沿著階梯向下的怪女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總算第一次抬起頭,向後看了一眼:“你怎麼把那裏的火把都弄熄了,難怪我剛才看不見。”正在這時,背後傳來一連串沉悶的聲音,“算了,下次就好了,不用管他。”說完她又繼續向下,注意力完全放在新入手的機械上,基本上忘記了我的存在。
也不知道又轉了多少圈,總算看到了一排門,走進其中的一間,令人有豁然開朗的感覺——除去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金屬垃圾,這原本是一間相當大的地下室,隻可惜現在隻剩下不到一半的空間。房間裏的擺設並不多,就隻有一個書架、一張擺滿了工具與各種金屬零件的大桌子與幾張椅子,再加上一張大床。
我完全被忽視了,她點亮了燈,自得其樂地戴上眼鏡、拿起工具開始研究起不久之前還屬於我的東西。
“喂?”
“哦。”
“在家嗎?”
“在。”
看起來的確是十分專心的樣子,回答問題的時候完全憑著直覺,不要說抬頭了,就連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停下。不過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隻會說實話?
“你叫什麼名字?”
“莫行。”
“你是誰?”
“新揚國第五十三代直係第四女。”
過了好久我才消化完這麼長的名字代表的真正意思——這個怎麼看都沒有什麼貴氣的就是四公主?不像……
莫行突然停住手中的動作,過了幾秒才抬起頭來:“這個東西真的是你的?”我點點頭。
“你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當然知道,繼續點頭。
“你還能給我類似的東西嗎?”當然可以,以後帶著蘭回到異界的時候自然可以帶上一堆回來,我還是點點頭。
“決定了!”話音剛落,莫行已經拉著我衝出了房間,衝上樓梯,又不管通道中冒出的東西直接衝向肯佩斯書房的方向。
“喂,找肯佩斯嗎?”被拉住不斷向前的我實在不願意多跑怨枉路,“他現在應該在練武場。”
聽到這句話的莫行硬是轉了一個大彎,總算衝到了肯佩斯麵前。也不管他們正在做什麼,對著正在發愣的肯佩斯就問:“現在應該是你做國王吧。”
肯佩斯一臉“認出你了”的表情:“是啊,什麼事情,四姐?”
“這個人我要了!”生怕別人不明白,莫行還加上了一句,“就是讓他當我的丈夫。”
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如果說五分鍾很短的話。當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右臂上的衣服已經被捋到了肩膀上,還有一點疼痛的感覺。莫行滿意地把一個形似印章的小東西收進口袋,對著肯佩斯說:“不說話就是同意,再說我已經替他打上了‘莫行專用’的章,他是我的人了。幫我準備一下婚禮,就緒後通知我。”
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我隻能目送她的離去,臂上的疼痛感讓我明白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夢,明娜斯眼中正在醞釀的怒火更讓我希望一切隻是一場夢。最後我隻來得及問肯佩斯:“你姐姐她經常強搶‘民男’嗎?”
肯佩斯搖搖頭:“從來沒有,更不用說‘蓋章’這種事情了,憑我對她的記憶,我勸你還是答應為好。”然後因為明娜斯的怒氣,練武場上的武學學習變成了現場格鬥表演——更準確地說是明娜斯單方麵的怒氣發泄。十分鍾後蘭也來到練武場,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後加入了明娜斯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