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有何吩咐?"楚歌一愣,轉身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行禮道。
風城啟難突然笑得溫柔,道:"左相若不介意,便把芷婉儀借給孤可好?雖是擾了你們團聚之樂,可是孤真不想離開她。"
楚歌看著風城啟難臉上的笑容,又看看身後左相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突然明了。風城啟難這是在降低左天清的防備,順便試她麼?可是風城啟難可能算錯了一點,她隻是左天清的幌子,也許連棋子都算不上。利用價值真的不大呢。
"王上寵愛芷婉儀,臣自然是欣慰的。"左天清微微彎腰道。
楚歌看了娘親一眼,用眼神示意她放心,然後讓不語三人留在下麵,自己提了裙擺走上畫舫。風城啟難揮了揮袖子,讓仇全駛走畫舫。看著越來越遠的燈火,帝王臉上的笑容終於慢慢消失。
楚歌站在欄杆邊,朝六王爺行禮道:"參見六王爺。"
風城離玉看著楚歌,微微一愣,繼而輕咳道:"娘娘不必多禮,本王還該喚你一聲小王嫂。"
楚歌淡淡一笑,退到風城啟難身後一步站著,不經意間看見上官取露微白的臉色。
她將臉撇到一邊,帶了淡淡的哀傷。而帝王則是一直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楚歌在後麵看不到他的表情,卻隱隱感受到了風城啟難不穩定的情緒。看來風城啟難許是付了真心給上官取露的,作為帝王,倒也難得。
"王兄。"風城離玉猶豫地開口,似乎想說什麼,卻被風城啟難打斷。
"六弟不必多言。今日月色正好,若是沒端地說些掃興的話,豈不是壞了風景?"風城啟難淡淡地說著,走到了欄杆邊上。風城離玉皺了皺眉,慢慢地走到風城啟難旁邊,卻沒有再開口。
上官取露望了望天,對風城啟難道:"王上,臣女有些暈船,可否去後麵休息片刻?"
風城啟難沒有回頭,隻應了一聲。上官取露朝他的背影躬了躬身,便往後麵走,路過楚歌麵前時,她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婉儀娘娘還要留在這裏麼?"
楚歌微微一笑,也不答話,隻朝她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同情上官取露是一回事,保持她安寧的生活才更為重要。並且麵前這女子身上總有一股別樣的氣質,讓楚歌覺得,上官取露絕不是一般的簡單官家女。
豈料,手腕突然被抓住。楚歌沉了眸子,抬頭看向上官取露,剛想開口,卻被一股大力重重地撞來。饒是楚歌會武,這樣突然的近距離攻擊,是無論怎樣也躲不開的。身子一空,便同抓著她的人一起落進了水裏。
水花高濺,風城啟難猛地回頭,畫舫上卻隻剩了他和風城離玉,畫舫左側傳來掙紮之聲。
"取露!"風城啟難心裏一慌,連忙跑到那邊去看。風城離玉也是被嚇到了,兩人都扶在欄杆上,往湖裏看去。
"救命..."天色昏暗,雖有月色,到底看不太清楚,隻聽得一聲呼喚從水中傳來。
風城啟難急命仇全停船,也顧不得其他,一躍便進了湖,朝那隱隱可見的白影遊去。遊近了才看見,左楚歌正吃力地帶著上官取露,朝畫舫遊來。風城啟難沉了顏色,揮手打開楚歌的手,沉聲道:"孤的女人,還由不得你來動!"說罷護過上官取露,往畫舫遊去。
背後卻突然有一聲輕笑傳來。楚歌笑道:"誰會傻得用命去動你的女人?"
風城啟難冷哼一聲,道:"你的命和她的命,能比麼?"
一個是左家的棋子,一個是他用生命去護的女子,當然是不能比的。楚歌無所謂地笑道:"是啊,嬪妾的命哪裏值錢了,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風城啟難冷笑一聲,繼續往前遊。風城離玉看見風城啟難,才微微鬆了口氣,小心地將他們拉上船,吩咐仇全道:"將王上和上官姑娘帶去裏麵的房間,也不用去什麼宴會了,直接回寢宮罷。"
仇全應了,略帶疑惑地看著帝王將上官姑娘放在畫舫屋子裏麵的榻上,想說什麼,卻一時想不起來,隻得出去吩咐人繼續劃船。
風城離玉看著守在榻邊的風城啟難,微微皺眉,突然問道:"王兄,婉儀娘娘呢?"
風城啟難冷哼一聲,道:"她會水,管她做甚!能把人推下水,本事不小。孤不過是讓她遊回去,若不是時機未到,孤一定立刻殺了她。"
風城離玉大驚,道:"你讓她遊回去?"
風城啟難沒有再回話,隻急聲吩咐仇全:"快些回去,讓人在側殿裏升火,今晚上官姑娘不用出宮了。"
"是。"仇全躬身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