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王上不是該去鳳鳴宮麼?怎的到臣妾這裏來了?"皇後在一旁坐下,巧笑嫣然地問。
風城啟難淡淡一笑,道:"你是孤的正妻,孤寵你也不為過。今日也便宿在朝陽宮陪你可好?"
皇後臉一紅,咬了唇道:"王上寵臣妾是臣妾的福氣,臣妾能得王上相陪,自然是十分高興。"
風城啟難一笑,端起茶盞撇了撇茶沫。
方錦繡這樣的女人才是屬於後宮的女人,她心裏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他一目了然。不像左楚歌,明明是左天清的棋子,卻讓他看不透。
他最討厭不受他控製的事物。這天下是他的,他必然一步步從人手裏奪回。而這後宮,誰暗算誰都沒有什麼要緊,但若有人不在他的掌控之內,他自然是不喜的。風城啟難覺得,可能最近他總是想起左楚歌,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罷。
"午膳備好了,王上下午可還有事?"皇後笑盈盈地問。
風城啟難點頭道:"邊疆最近有些不安寧,左相的意見與孤相左,一時倒也找不到辦法。下午孤會召見仍在國都的幾位將軍,一起商議。"
俊眉微微皺起,風城啟難想起握在左天清手裏的大部分兵權,眼裏黑色蔓延。如今他的勢力初初建起,卻還是新臣,沒有元老級別大臣的發言權。朝中重臣又多數攝於左天清的勢力,想奪權太難。
皇後想了想,揮手退下了幾個宮人,起身跪在了風城啟難身前,低聲道:"臣妾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風城啟難唇角微勾,看著皇後微笑的側臉,眼裏劃過一絲亮光,卻沉聲道:"皇後這是做什麼?起來說話。"
"臣妾此話觸犯宮規,萬不該起身講。但求王上一點,若臣妾說得不合王上心意,萬請王上饒恕臣妾家人。"皇後輕叩了頭,眼裏帶了篤定的光芒,輕聲說道。
如今帝王漸長,朝中勢力兩相割據,她雖是女兒身,卻比父親多幾分謀略。從接到封後聖旨的那天起,她便明白這帝王的心思。風城啟難,看中了立場相對中立的方家。願以皇後之位,換得左家支持。
"你說了便是,孤斷不會輕易責難你。"風城啟難道。
皇後頓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風城啟難幽深的眼眸,低聲道:"臣妾父親對大燕忠心耿耿,眼見左相欺王上年少,把持朝政,心有怒而不得發。如今蒙王上垂憐,封錦繡為後,我方家願意為王上盡綿薄之力,複我大燕宗室之權。"
見風城啟難眉尖稍皺,方錦繡趕緊道:"臣妾深知後宮不得幹政,所以此言是犯了大忌。可是臣妾既為王上之妻,必定該為王上分憂,請王上寬恕臣妾的言辭,為我大燕著想。"
風城啟難站了起來,親手扶起皇後,淡淡地道:"你一心為孤,孤豈能不知。隻是左相權傾朝野,你父親雖為鎮遠將軍,卻也未必能架得住左相的有意迫害。"
皇後一愣,眉頭微蹙,擔憂地道:"這..."
"鎮遠將軍忠國之心孤了解了。"風城啟難回到座上,略帶沉思地道:"隻是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後日便是宮宴,孤會借機同方將軍商議。"
"多謝王上。"皇後一喜,朝風城啟難深深一福。
手臂被一隻有力的手扶起。方錦繡抬頭,卻見帝王那幽深的眸子裏滿是柔情。他溫柔地將自己拉進懷裏,低聲在她耳邊道:"繡兒當真是為孤操心了,今晚孤必好好待你,不會再讓你疼了。"
心猛地一跳,方錦繡咬唇偎進了風城啟難的懷裏,一張俏臉紅了個透。粉拳無甚力道地落在帝王的胸膛,嬌聲道:"王上盡拿臣妾取笑,這叫人聽見了可怎麼好!"
"誰還敢說什麼不成?"風城啟難輕笑道:"你是正宮,誰若能笑得了你,直接丟了宗人府便是。"
皇後一笑,滿是幸福地靠帝王的懷裏。
她的決定是沒有錯的,風城啟難是淺水之龍,他日必將傲視天下,此時投靠,以後方家必將萬世榮寵。並且如此一來,風城啟難會更加寵愛她,這也是她最想要的。
從蓋頭掀開的第一眼,方錦繡便愛上了眼前那俊美無雙的男子。原以為帝王無情,卻不知風城啟難竟待她如此溫柔,她付了全部也是值得的。
風城啟難抱著懷裏的人,臉上卻沒了剛才的溫柔,隻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景色,眼眸裏淨是涼意。
他的皇後,本該是取露,卻被左天清生生阻了。不過沒關係,後日的宮宴,他有的是機會。若左天清再阻,他必不會對左楚歌客氣。若非要費盡力氣才能娶得取露,他不如直接拿了左楚歌的命去換,倒還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