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啟難心裏一痛,看向啟月身後的那女子,拳頭緊握,咬牙切齒地問:"你也是這般想的?"
楚歌依舊沒有說話,神情淡漠地站在一旁。隻在聽到鳳盛駱的名字時微微顫動了手指。
風城啟難大怒,上前想抓住楚歌,卻被風城啟月擋了。兩個同母的兄弟,在成年之後,第一次打了架。風城啟月身子不好,武功上雖然也是極好的,但終究比不上風城啟難,十幾招下來,便被風城啟難點了穴道。
風城啟月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痛恨過自己這副身子,隻能眼睜睜看著風城啟難掐住楚歌的喉嚨,將她漸漸舉高。
如若時間能倒流,風城啟難發誓,他寧願自己的手斷掉,也絕對不會這樣將楚歌舉起來。
"你是想當孤不存在麼?"風城啟難看著楚歌漸漸蒼白的臉色,手上下意識地一鬆,卻在反應過來之後,更加捏緊,聲音裏的怒意清晰得被關在浣衣局外的容答應都聽得清清楚楚。
"左楚歌,你給孤說話!"
楚歌的呼吸漸漸艱難,卻倔強地不肯開口。腹部越來越疼,當有一絲溫熱滑落腿間的時候,楚歌想,真是丟臉,死的時候還當著他的麵來月信了。
"皇兄!你住手!楚歌流血了!"風城啟月看見楚歌裙角下落出的血,大驚地喊。
風城啟難一驚,半信半疑地將楚歌丟在地上,道:"孤身上又沒什麼利器,她怎的會流血?"
風城啟月焦急地道:"你快解開我的穴道!"
風城啟難皺眉,也沒管風城啟月對他的稱呼,解開了他的穴道。一得動,風城啟月趕緊將楚歌扶起,顧不得其他,便直接為她把脈。
看著風城啟月臉上的表情,風城啟難不禁皺眉,沉聲問:"怎麼了?"
風城啟月沒有回答他,隻將楚歌抱起,足尖一點,往附近溫太妃的宮殿而去。一句話丟下,阻了他想擋的心。
"皇兄,你若攔我,必會後悔!"
打開浣衣局的門,風城啟難皺了眉往溫華宮而去。容答應和畫屏看了浣衣局裏一地的人一眼,都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不過看啟月王爺抱著左楚歌那緊張的樣子,左楚歌必然是有什麼事了。
"畫屏,送信去淩王府。"容答應略略沉吟,對畫屏道:"一有什麼風聲,立刻請表姐入宮。"
"奴婢遵命。"
風城啟月闖進溫華宮,將楚歌放在自己房間的榻上,又拿來藥箱,取出了金針,急聲命令侍從去煎藥。
溫華宮的嬤嬤們都被嚇了一跳,從來溫文爾雅的啟月王爺,誰曾見過他這樣慌張的樣子。有人去稟告了佛堂裏的溫太妃,便是整個溫華宮都被驚動了。婢女們慌慌張張地去傳太醫,有人甚至不小心撞上了剛進門的帝王。
"奴婢該死,王上恕罪!"小丫頭緊緊伏在地上,嚇得臉色慘白。
風城啟難淡淡"嗯"了一聲,看似漫不經心地問:"溫華宮這是怎的了,亂成一團。"
小丫頭叩頭道:"啟月王爺帶了一個女子回來,說是要流產的樣子。王爺很是緊張,奴婢正要去傳太醫。"
風城啟難一震,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你說王爺帶回來那女子怎麼了?"
"似是...有小產征兆。"
風城啟難腦海裏突然一片空白,半晌,終於反應了過來,慌忙向啟月的房間跑去。
她...有身孕了?風城啟難抿緊了唇,努力壓製心裏鋪天蓋地而來的情緒,卻還是有什麼東西穿破了層層冰層,瘋狂地滋生。
他還記得當初她看著桌上的藥碗,決絕地道:"你不想要,我自然不會為你添麻煩,不過是子嗣而已,以後你想要了,自有無數的女人願意為你生。"
那以後,不用他提,她也會在事後喝下藥,甚至他有次攔住她,她也隻冷笑道:"你希望為左家留個餘患?"
是啊,他不想讓左家留後,自然也是不希望她懷孕的。可是,可是為何當他知道她有孕的時候,會高興得差點不能自持?
可是是什麼時候的事?左楚歌的腹部還很平坦,最多兩個月罷。那麼是那一次...麼?
風城啟難突然心慌了起來,她有兩個月身孕,那麼剛才他那樣將她丟在地上,豈不是...
右手開始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風城啟難急急地衝進啟月的房間,卻被修竹擋在了簾外。
"主子在施針,不能打擾。"修竹淡淡地道:"如若王上強闖,左姑娘的性命也難保。更不用說她腹中的那位。"
風城啟難捏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那道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