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子女(3 / 3)

顏舒白了穀凡一眼,終究沒再說什麼。

經此一事,穀凡突然發現自己竟是格外盼著顏舒這次能生一個女兒。

且不說顏舒有了女兒會安心不少,不用再忐忑地擔心沒有女兒會怎麼樣,就是從產子之痛上,穀凡也希望盡可能得減少顏舒的苦楚——有了女兒,也許顏舒就不會那麼堅持要再生了吧!

穀凡會這麼想,不是說她不愛孩子,不想要自己身邊多幾個可愛的小包子,而是她每每一想起,生產所麵臨的危險,就不由地心驚膽戰。在這個時代,生一個孩子,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啊。

穀凡不想自己嚇自己,可是她卻止不住會這麼想。

所以,穀凡現在的心情是又企盼,又焦慮。

郭垣見狀,還取笑她一點膽色也無,不過是夫郎生孩子嘛,至於緊張成這樣嗎,還沒到生產的時候呢。

穀凡反唇相譏,“孩子都是姐夫生的,你自然全然無懼,要說膽色,那也是姐夫的,與你何幹?”

郭垣啞然。

卻不知穀凡心裏想,若是自己生,也許自己反而不會這麼焦躁了。

郭垣夫郎笑讚:“穀妹妹這樣的,才是真正疼人的!”

郭垣自知在此事上不及穀凡,也不辯駁。

好在這幾日,田彬和餘小姐雖然還借住在家裏,倒也沒再生什麼事。隻是閑來之時,田彬會尋穀凡聊上幾句,也不拘於麵脂一事,山南海北,胡侃一通,反比先前顯得親近了一些。而餘小姐卻總是未見人影。

穀凡也沒往心上擱。

回了自己屋裏,顏舒不在,問了秋芸,才知道顏舒同郭垣夫郎,還有陳小公子到顏父那裏去了。

穀凡本想尋去,又一想到那一屋子的男人,自己著實不便,便算了;再有,也是怕郭垣夫郎拿自己打趣,自己的臉皮也厚不到哪裏去,哪裏經得住他們那麼多人取笑。

如此一來,穀凡便一個人留在屋子裏。

平時穀凡回來的時候,顏舒總是在的,也沒覺得屋裏空,此時一個人坐著,頓時感到有些冷清了。

屋子還是原來的屋子,可是少了一個人,感覺就全不對了。

穀凡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離不開顏舒了呢?是從成親以後,生活漸漸被顏舒填滿,自己逐漸習慣了被他照料?還是從他不計回報,全心相信自己、支持自己的時候?

不,也許更早的時候吧,也許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毫無芥蒂地衝自己伸出了友善的手,那時他的身影就已經衝進了自己的心裏吧。

穀凡回憶著他與顏舒相識至今所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心裏竟是莫名的甜意,從前那般艱難,原來內裏也是裹著蜜的。

穀凡掀起衣袖,看著手腕上綰著的玫瑰手環,一朵朵小巧的玫瑰,精致鮮活,誘人地綻放著,嘴角不覺帶出淡淡地笑意。這是顏舒親手做給她的呢,自成親之後顏舒親手為她係上,她就一直戴著,如今手環的顏色已經不如先前那麼亮麗了,可是她依然舍不得摘下。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顏舒走到穀凡身邊,順著穀凡的視線瞧去,穀凡手腕上的絹花玫瑰栩栩如生。

顏舒坐到穀凡身邊,抬起穀凡的手,仔細看她腕上的手環,“顏色都淡了,我再幫你重做一條吧。”

穀凡點點頭,笑道:“那也得等你把你肚子裏那個小的生出來,出了月子再說。”

“哪裏用得著,費不了什麼精神,這些日子,你和爹總是怕我辛苦,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我總是無事可做呢,怪悶得慌呢。”顏舒有些無奈地說道。

穀凡卻不肯答應,“那你就要體諒我和爹的心情,這又不是什麼急事,早一日、晚一日,有什麼相礙呢。再說,我還有些舍不得摘下這一條呢,你且讓我多看它幾日!”

顏舒抿嘴一笑,黑亮的眼睛越發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