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姐對田彬的話頗不以為然,在她的想法裏,好東西自然是要拿出來給別人看的,藏著掖著有什麼意思。但是田彬既然那麼說了,她也無可無不可,且留下來再呆幾日,看那穀凡有什麼能為。而且,她還有些私人恩怨待了結呢!
田彬看餘小姐臉上風雲變幻,一會兒得意、一會兒懊惱的,再不就齜著牙,露出有些猙獰扭曲的笑容,就知道餘小姐心裏不知琢磨什麼壞點子呢,不由暗暗搖了搖頭。
於是在田彬的堅持下,田彬和餘小姐又留了下來。
穀凡心裏納罕,看不出來,這兩位年輕的小姐倒是好脾氣,這樣都沒有拂袖而去,一忽兒又想,別是她們想著怎麼整她呢吧。這麼一來,穀凡對她們二人就更添了三分小心。
之後,田彬又把麵脂的事略提了提,不待穀凡拒絕,又說:“煩穀家主把此事擱在心上,我們當然要的是頂好的,但是不是獨一無二,此事咱們以後再說。”
這樣一來,穀凡反倒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雖然心裏琢磨不透她們的意思,但也隻能應承著。
盡管這事有點鬧心,但穀凡還是把十二分的精神都集中到了顏舒身上。顏舒臨盆在及,穀凡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又喜又怕。喜的是,顏舒盼了這麼久,終於快要得嚐心願了;怕的是,生產是一道坎,痛苦自不必說,而其中的凶險,讓她寢食難安。可是在顏舒麵前,她又什麼都不敢表現出來。
反觀顏舒,倒是比穀凡坦然得多,似乎並沒有把此事多放在心上,好吃好睡的。穀凡見狀,卻是放下不少心來。
對於穀凡的異常,顏舒是看到了,隻是他卻以為是穀凡因為麵脂的事心煩,還勸解來著,穀凡又不好說明原因,隻是唯唯應著。
倒是顏父猜出幾分來,說道:“哪個男人不經此一遭的,雖然是他的痛,但也是他的福氣。再說,舒兒的身子一直很好,懷孕這麼這麼長時間,更是嬌養得過分,哪裏用得著你這麼焦慮?再不濟,還有我看顧呢,我還能慢待了他!舒兒可是我親生的,我不疼他,還能疼誰去?”
話雖如此,但要讓穀凡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一日顏舒午睡醒來,看到穀凡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肚子看,嚇了一跳,然後不由嗔惱地推了穀凡一把,“哪有你這麼看人的!”
穀凡慢慢收回目光,伸手摟住顏舒,小聲說:“我就是在想,那麼個小人兒要從你的身體裏出來,你該有多疼啊!”
“瞧你嚇得,又不是叫你生!”顏舒瞪了穀凡一眼,伸手撫了撫自己隆起的腹部,“我才不怕呢,這麼乖的孩子,多痛我都樂意。”
穀凡又瞄了顏舒的肚子一眼,沿著顏舒的手臂,握住他的手,用商量的語氣說:“那我們就生這一個,好不好?”
“那萬一是男孩兒呢?”顏舒反問。
“男孩兒就男孩兒唄,一樣是我們的寶貝!”穀凡認真地說。
顏舒用眼角一掃穀凡,半轉過身子躺著,“你倒說得輕巧,就一個男孩兒,咱們這家誰來守著?”
穀凡理所當然地說:“咱們的寶貝,當然要給他!”
顏舒就不說話了。
穀凡見顏舒不作聲,就拉了拉顏舒的手,“這樣不好嗎?”
顏舒還是不出聲。
穀凡湊過去一看,才發現顏舒的眼圈都紅了,不由大驚,“舒兒,你這是怎麼了,我可是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了?”
顏舒搖搖頭。
“那你這是怎麼了?”穀凡小心地問。
顏舒轉過身來,把臉埋到穀凡懷裏,不多時,穀凡就感到身前一陣濕熱。
穀凡抬起顏舒的臉,撲簌簌的淚珠正從顏舒的眼眶裏滑落。
穀凡伸出手指,一點一點地幫顏舒抹掉,“舒兒,我到底說錯什麼了,怎麼惹得你這麼難過?”
顏舒沒說話,淚珠掉得更快了。
穀凡一陣心疼,摟住顏舒,輕拍著他的背,“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既然不想提,咱們就不說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