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你真聰明!”穀凡大讚。
顏舒失笑,“不是我聰明,而是我實在想不出,誰還能給你寫信?郭姐說什麼了?”
穀凡在屋子裏繞了兩個來回,“郭姐說,四月份來蔚縣看咱們,還有姐夫要一起過來。一來因為你的身子,要當麵道賀,二來也想順便來賞賞咱們的玫瑰花。郭姐說上次來沒有看到,感覺很遺憾呢。”
這幾年,玫瑰麵脂聲名遠播,全仗郭垣之力,穀凡和顏舒打從心眼兒裏感激她。一聽到她要來,忙裏裏外外打點著。
看得陳箐酸澀不已。
“顏哥哥,我來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對過我?”陳箐嘟著嘴說。
顏舒笑道:“誰讓你每次都不打招呼,突然就跑來了。我就是想準備,也來不及!”
陳箐雖知是實情,心裏到底有幾分失落。
顏舒拉著陳箐的手說:“箐兒,雖說我沒有提前打點,可是你哪次來了,我沒有盡心?院子由著你挑,屋子也隨你的意。旁人來了,可是我們安排哪,他們就住哪的,哪像你這樣!”
陳箐想了想,眨眨眼,說道:“顏哥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外人才需要這麼客氣的,我和顏哥哥的關係不同,自然用不著這樣?”
顏舒笑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顏哥哥,你不用說,我知道的!”陳箐笑嘻嘻地說。
陳箐的壞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又說起別的來了。
顏舒這幾日打點的事情多了些,靠在軟榻上跟陳箐說著話,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閉了起來。
陳箐先前沒發現,自顧自地說著,後來說了半天,發現都是自己在自說自話,一回頭,才看見顏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陳箐撅了撅嘴,自己的話就這麼無聊嗎?兀自生了會悶氣,然後輕手輕腳地起身,拿了個薄蓋,給顏舒蓋上。
陳箐又坐了一會兒,見顏舒絲毫沒有醒的意思,隻好悄悄地走了。
顏舒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躺到了床上,穀凡正坐在燈前低頭看著書。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竟然不知道。”顏舒沒有起身,隻是側著頭看穀凡。
穀凡見顏舒醒了,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床邊,“我回來一陣了。你睡了蠻久了,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顏舒也沒覺得怎麼餓,卻想起來活動一下,這邊才撐起身子,那邊穀凡趕忙扶了過來。
顏舒雙手撐腰,在屋裏來回走著,“也不知怎的,竟然睡得這麼沉。不說你回來我不知道,就連箐兒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清楚。睡了這麼長時間,可我還是覺得,隻要一閉眼,馬上就能睡著,好像睡不夠似的。”
穀凡吩咐人把飯菜熱一熱,端過來,一麵笑著跟顏舒說:“再正常不過了,懷著身子,本來精神就差些,這幾日又忙,稍稍一放鬆,還不睡他個昏天暗地。好了,來,多少吃點。”
顏舒聽話地坐到桌前,本來還有些不想動,可是拿起筷子,仿佛饑餓感也立刻隨之來了。
“這事弄得,好像我很善變似的。”顏舒一邊大口吃著,一邊說道。
穀凡已經吃過,這時便隻幫顏舒夾菜,“吃個飯而已,什麼善變不善變的。剛剛一直窩著,當然不覺得;起來活動開了,想吃飯也是自然。”
顏舒笑道:“我這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究竟過著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豬一樣的生活。
穀凡很想那麼說,但她又怕顏舒惱,便委婉地說:“過著哼哼一樣的生活。”
“哼哼?”顏舒怔了一下,“這是什麼?”
穀凡咳了一下,“吃飯,吃飯。”
顏舒停下筷子,想了想,臉色一變,“你說我是豬?”
“哪有,盡瞎想!”穀凡義正言辭地說。
顏舒盯了穀凡好半天,看到穀凡都心虛了,他反倒是笑了,“可不就是豬嘛。”
雖然說起來不雅,但這是一種多麼愜意的生活啊!顏舒很滿足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