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武二接著又認真地說:“你也說了,這是安家費,以後沒有了。那麼我也隻受這一次,以後該多少工錢,我就得多少工錢。份例之外的,我就不受了。”
穀凡不明白武二為什麼這麼鄭重其事,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冬子不解地看著武二,武二肅著臉,也不理會她。
穀凡無奈地說:“好!”
三人又說了會兒話,武二與冬子一起出來,回蔚縣城裏。
冬子終於找到機會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武二看了冬子一眼,淡淡地說:“冬子,你要記得,雖然我們與穀凡的關係很好,但是她仍然是東家,而我們是夥計。我們可以與她親近,但永遠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該是我們得的,我們心安理得;不該是我們的,我們也不要去惦記。”
“我也沒惦記啊!”冬子不高興地說,“花田是穀凡的,鋪子是穀凡的,我心裏清楚著呢!我是想多賺些,但也沒想著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
武二笑了,“我不過那麼一說,你這麼認真做什麼。”
冬子這才又高興起來,拉著武二熱切地說:“這次回家可就有麵子了……我娘總揪著我耳朵說我不做正事,這回讓她看看……你的銀子打算做什麼?我打算把錢存起來,將來在東城買一處房子……”
穀凡送走了武二和冬子,正準備給錢花匠送錢去,卻被顏父喚住了。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論理也不該問,隻是今天看你們這般高興,卻不知舒兒同你說的事,你可想到辦法了?”顏父的心情很複雜,看到穀凡賺到了錢,能大方分給別人,顯然她不是一個刻薄寡恩的人,這讓他很心安;但同時武二的話又讓他別有感觸,作為一個父親,他不能不心疼自己的兒子,可是現在舒兒的付出,似乎被穀凡視為理所當然,這讓他隱隱不快。
穀凡聽顏舒說過,這幾日鋪子裏玫瑰醬的銷量明顯降低,卻不知是何等原因。是因為大家的新鮮勁過去了,還是有類似的產品充斥了市場?
已是秋天了,是桂花的時節了。
穀凡考慮到這一點,同顏父說:“我想著去蔚縣城裏轉轉,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東西出現在市麵上,找到了原因才好想對策。”
顏父點點頭,“你想到了就好,我不過白說一句。舒兒這兩日忙著給我做秋衣,我瞅著他著實累了,你同他說一聲,我還不是瞎子呢,精細的做不了,自家穿的衣裳,針腳粗點也沒什麼,自己做得來,不用他動手!”
穀凡連忙答應。
顏父也不再說什麼,穀凡出來,給錢花匠送了銀子,才慢慢往蔚縣城裏走。
顏父話裏的意思,穀凡當然聽出來了,這是嫌自己讓舒兒太辛苦了呢。
穀凡細想了一下,這段日子,顏舒真的是從早忙到晚,沒一刻得閑。顏舒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一聲累,但他的辛苦連武二她們都看不下去,直道自己不公。
穀凡又想起自己偶然買給顏舒的點心,都讓他那麼開心,可見自己有多麼忽視他。自己總說要對他好,可是自己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對他多好的事。思及此,穀凡羞愧異常。
本想著要在蔚縣城裏四處轉轉,但此時穀凡卻一刻也耐不住了,直接往玫瑰小鋪那裏走去。
還未進門,就聽到鋪子裏有人叫嚷,“顏公子,哦不,現在該稱呼你穀相公了,我說穀相公,我家公子信任你,所以所有的玫瑰醬都是從你這裏買的,也從來沒有說過價格,你說多少,就是多少。可是穀相公,你做事不能這麼不厚道,瞅著我家公子好說話,就糊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