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溫潤而柔和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靜,說道:“你說,心下還有個器官叫做胃?”
送了口氣,我感激的向他點了點頭,“是的王爺,胃的功能在於咀嚼和消化食物。”心裏忍不住犯惑,這個架空時代的文化知識到底是怎樣的啊?就連現在小孩都懂的基本常識也不知道。
太後緩和了麵色,笑著說:“好了好了,你也別跪著了,趕緊起來。”說罷轉臉對這皇上佯裝惱怒說:“瞧皇上把人給嚇的。你要是把她嚇到,誰還來給哀家講笑話,逗樂?”
“噢?她還會給母後講笑話?”皇上順著太後的話說道。
“可不是,莫丫頭,你也給皇上和藍兮說說。”
我點頭領旨。記得數日前來給太後請安時,見她一臉無趣的端坐在椅子上,頗為憐惜的主動上前,給太後講起了笑話,為博一笑。那日太後倒是樂了,我卻開始遭罪,每日一見我,太後就像是見到了笑話,非要我說上一倆個不可。我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笑話,就這樣一個一個被挖掘了出來。
我低著眉,坐入青兒為我搬來的椅子上,對麵咫尺之處,便可用餘光瞥見鳳藍兮一雙懸空的腿。
說笑之人,語氣和表情甚是重要,若是語氣和表情不搭,那即便是再好的笑話,也失去了原本應有的搞笑色彩。這些對於大學時的文藝委員的我來說,自是易如反掌,我整了整嗓子,潺潺說道。
有個財主,兒子在學堂念書,回家後,財主讓兒子度給他聽。兒子念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平…”財主順手就給了兒子一巴掌,罵道:“飯桶,什麼‘不亦樂平”?明明是‘不亦樂手’!”兒子爭辯:“先生交的就是‘平’字嘛。”財主大怒:“那是個白字先生。”
第二日,就去了學堂訓先生,先生不服氣,兩人爭吵起來,吵到了縣衙請知縣評理,可那知縣也不認得這字,隻得悶悶不樂的退了堂。到了晚上,縣官就問妻子,妻子說:“這是古書上最平常的一句話,念‘不亦樂乎’。”縣官恍然大悟:“原來是念‘乎’字啊,我明日上堂裁決,怕一時望了怎麼辦?”妻子說:“你真笨,過年時大家都樂乎樂乎的,你隻要記著過年就好了。”縣官猛一拍掌:“好主意。”
到了第三日,縣官指著堂下的先生問:“你念什麼?”“不亦樂平。”縣令又問財主:“你呢?”“不亦樂手。”
縣官把驚堂木一拍,說:“兩個蠢貨,不是‘不亦樂平’,也不是‘不亦樂手’,而是‘不亦樂……’。”他急的直抓腦袋,忽然想起了妻子的話,就說:“是‘不亦樂念。”
我手腳並用,擠眉弄眼外加變聲粗獷,一個笑話說完,太後已經樂的捧腹不止,鳳藍兮也是深掛笑意,一臉的忍俊不止。
倒是皇上……
“皇上這是怎麼了?莫丫頭說的不好笑麼?”太後輕拭著眼角的淚痕,掩不住笑意的問著身邊一絲別扭的皇上。
皇上冷峻的臉上抽了抽,轉即苦笑,“母後,朕是為這縣官蒙羞。”
鳳藍兮收攏唇角的笑意,說道:“皇上不必如此,笑話始終是笑話,從容國中絕無此等官員。”那表情中隱著一絲認真,和安撫。
皇上點了點頭,笑容中自信和驕傲讓人不敢直視。
隨即他轉向我,語氣漸溫的說:“多日不見,你穿上這身衣服,倒是挺好看的。”
一語畢,眾人皆愣,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不是在說笑話麼?.怎麼又說起我的衣服來了?
也不等我回話,他又說:“你進宮為母後治病也有十多天了吧?如今母後大好,你可要賞些什麼?”
我大喜,終於要行賞了。在著宮裏顫巍巍的呆了這麼些日子,束手束腳的,終於可以拿錢閃人了,怎能不讓我興奮。
可麵上話還是要說的,我低下頭,以長長的睫毛擋住眼中流溢的神采,委婉的說:“為太後治病是民女的福分。不敢要求什麼。”
像是很滿意,太後讚許的點著頭。皇上凝視我半響,說道:“聽說你已無親人,現在是居無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