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安排我住進離‘壽安宮’很近的‘錦繡宮’,方便照看太後的病情。其實根本就是沒必要的,又不是開刀做手術的,還要醫生巡房啊?想起那日我從背包掏出白色小藥瓶交給皇上的時候,他那張由青轉白的臉,我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斷然想不到,太後的病,簡簡單單的一瓶小藥即可解決,甚至還不用煎熬。
皇宮的日子很休閑,什麼都不用去做,動動口,自然有人把需要的東西呈上。我唯一要做的即是去看看太後,意思意思的問問病情。太後連著吃了幾天的藥,忌了口,果然已經不再疼痛。不過我還是讓再堅持吃上些天,好鞏固一下。
掐指一算,已經進了皇宮十幾天了。除了第一天見過皇上以外,就再不曾瞧見了。想當然的,人家可是皇帝,有些書上不是還說,皇宮裏麵有些妃子,甚至一輩子都沒見過皇上幾麵。說來,我還算是幸運的呢,好歹,我也近距離接觸過,是不?
想我莫染,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命,竟也能做一回主角,玩玩穿越時空的時尚遊戲。穿了來的第一天就碰上一些大的不能在大的牛B人物。什麼將軍啊,皇上啊,太後的。
我想可能是我好事做的太多了,連老天爺都不得不獎勵獎勵我。
苦澀的搖搖頭,我從背包裏取出數碼快照機,簡單的熟悉了一下拍照的方法,隨即大步朝宮外走去。
哪兒還有皇宮更美?樓台高峻,庭院幽清,山疊岷峨怪石,花栽閬苑奇葩。一路白玉欄杆,兩邊綠意掩映。清晨溫柔的陽光,和著滿園的夏意,讓人身心愉悅。濃鬱的花香草香從呼吸中進入心脾,忍不住低頭‘卡擦’一聲,將它們全部納入相機之中。
相片緩緩從機身滲出,我卻因鏡頭裏的男人,微微發愣。
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我發現自己忽然喪失了一切的表達能力,隻能說.他,很特別。修長的眉宇,尾稍微微上傾斜;那雙墨黑的眼睛,如秋水,似寒星,更像白銀裏養著的兩顆黑水晶,深深望去,便陷入其中,無法抽離。他的唇瓣很薄,微微勾起的時候,下唇上,微微泛著白光。讓人忍不住像舔弄一番。
我為自己大膽的想法麵上一紅,眼睛卻依然不肯從她臉上挪動。
他~有些蒼白,烏黑柔順的黑發卷盤在腦後,唯留下幾縷,經過臉畔,搭在肩上。我發現他是坐著的,纖瘦的身子,直到腰際就看的不明確了。月牙白的袍子覆在雙膝上,衣擺處隨著微風輕輕蕩著。而其下…竟然什麼都沒有。
我怔住了,快速跳動的心,像是忽然停止了一般。多麼俊秀美好的一個人兒,那臉上明明溫如秋水,怎會~~少了一雙腿?
他微微的彎下腰,撿起我掉落在地上的快照相片。臉上溫柔的表情染上一絲疑惑和驚訝。“這~~是?”
他的聲音是輕柔的,亦是低沉的,讓我想起曾經聽過的一首洞簫曲,柔和間像是包含了感染天地的蒼茫和孤寂。他~~也是麼?
我強壓下心中百轉千回的思緒,一雙笑靨,輕輕的說:“是照片。”
他仰首,細細的端詳著我。我知道自己是美麗的,從以前就一直知道。若是不美,同樣長相的冉,如何被一群蜂蝶圍繞的?隻是我淡然的個性,掩去了不少豔色。許久,他唇邊的淡然緩緩隱去,卻而代之的是一片暖笑~“為母後治好心下痛的,是你。”
他肯定的語氣,讓我有些愕然。“你是怎麼知道的?我難道不能是妃子麼?”
他輕笑,淡淡的笑聲,飄入耳中,又是一陣心悸。“皇兄的妃子中~沒有如你這樣端看人的。”
可不是麼,這個時代的女人,哪敢這麼直勾勾的看著男人的。知曉他在調侃我,我卻沒有一絲不悅,反而為於別的女人不同,而沾沾自喜著。
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活了二十多年,一直覺得男人是厭惡的,花心,驕傲,即使是我那雙胞胎哥哥,也不能落俗的被我嫌棄著。可是,這一瞬間,我真的覺得,這世間有男人,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
他看我竟是但笑不語,慢慢朝我靠近了一些。正疑惑著他怎樣靠近時,赫然的看到他後麵站立的黑衣男人。那男人臉麵剛毅,冷然,雙手扶在木質輪椅的椅背上,腰上掛著一柄劍。
“皇宮也可以佩劍入內麼?”我下意識的問出口,記得那日隨李將軍進宮時,他在宮外是卸了的。
輪椅上的人兒依然在研究著手上的照片,淡淡的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