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四嫂~”完顏氏看見她們欠身行禮,白蘇頷首點了點頭,然後跟著胤禛給德妃請安磕頭,有胤禛在,德妃的臉色倒是溫和了許多忙讓宮女扶白蘇起來,嘴裏還說著,“現在哀家可不敢讓你跪,快起來坐吧。”
白蘇坐下了,德妃見胤禛還站著,便擺手道,“老四還站著幹什麼,坐你媳婦身邊。”
四阿哥略略一笑坐下了,於是幾個人開始聊天。
聊的不過是家常裏短,德妃又詢問了一下胤禛府上的情況等等,沒過一會兒白蘇就感覺到胤禛坐不住了。而且,德妃說話時總是看著完顏氏,這讓白蘇覺得倍受冷落,努力插話也隻插得一兩句,可德妃又不回應,要不是完顏氏懂事與白蘇說著,白蘇真想逃走。
就這樣受了有半個時辰的折磨,完顏氏說要走,白蘇忙說一起走,德妃卻不準了,說,“白蘇你留著,哀家還有話跟你說。”
這親,竟把胤禛也打發走了。他臨走時,白蘇看他的那一眼,竟讓他覺得白蘇這是掉進火坑裏了。他自己的額娘他最清楚,還真怕白蘇受什麼委屈。要是以前也就算了,現在受委屈同時委屈的還是他未出世的兒子,他的心有些不自在,也不離去,在宮門外悄悄地等著。有往來忙碌的侍衛太監的什麼,誰不認識他?看見他都巴巴地過來行禮,詢問他有沒有什麼吩咐,他當然不能說是在等白蘇,便覺得特別不自在。
永和宮裏,白蘇被德妃拉到了身邊,還被德妃握著手,白蘇倒有些受寵若驚了,低著頭,扮乖巧狀。
“別的話哀家也不多說了,聽說你額娘在來回跑著,這樣也好,哀家要是去肯定又驚動一大片。白蘇,近一年老四不是很順,這次你懷孕是個好兆頭,以前的事哀家也不說了,隻要求你從今往後好生保護腹裏胎兒,若你能生個兒子,哀家一定重重賞你……”德妃很是語重心長的樣子,看來她對胤禛也是挺關心的,畢竟是從她肚子裏掉出來的肉,不知以後十四阿哥來了她會不會又倒向十四阿哥。胤禛這些年,因為小時候被送出去受不了夾板委屈,跟親娘說,親娘不養他了,跟佟佳氏說又不是親娘,什麼事都是他裝自個兒肚子裏,想一想,那麼小的一個人,心裏裝那麼多事,他的童年過的真叫人覺得可憐。白蘇知道,弘時和洛寧小時候都被烏喇那拉氏帶過,她不由得擔心自己的孩子生下來會不會被李氏帶?不行,她一定要親自養育她的孩子,所以,她一定要當上福晉。
對於德妃的話,白蘇更是表現的惟命是從,不住點頭,感激又感動,反握了德妃的手說,“額娘,您能跟我說這些話,就是不要我的命,也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德妃笑了笑,“你有這份心就成了。”
又說了會兒話德妃說乏了,白蘇便告退了。出來後夏嬤嬤早等在門邊,兒小扶了她。
一看外邊,雪已經下了厚厚一層,白蘇伸手接著,喃聲道,“嬤嬤,你說我會生個兒子嗎?”
夏嬤嬤忙道,“能,一定能!”
白蘇笑了笑,慢慢下階。下到一半,忽瞥見不遠處一個滿身是雪的人從側殿慢慢靠近,白蘇不禁看過去,那走勢那身架,竟是胤禛,她一怔,不顧夏嬤嬤說“小心地滑”加快步子迎了過去,“王爺,您怎麼還在這兒呢?”
他從夏嬤嬤手裏把她接過,關切問,“皇額娘沒為難你嗎?”話說著,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的小腹,百般愛憐。
見他一身上血,連眉毛都變白的了,嘴唇凍的有些發紫,她不禁心疼,“皇額娘一點也沒為難我,還說孩子生下以後要賞我呢。倒是您,怎麼能就這樣在雪裏站著,冷不冷?”她說著抓起了他的手,放在唇邊嗬熱氣。
夏嬤嬤在後頭跟著,仍上慢慢綻出笑意,沒想到在外以冷麵著稱的四阿哥對白蘇也有這麼溫情的一麵,看來,白蘇沒嫁錯人。
漫天的大雪,一片一片落下,整個世界都成了白色童話世界。而漫漫雪天中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便成了這寒雪中最暖人心的風景。
他說,“讓馬車駛進來吧,免得再走。”
她說,“不要,我就想這樣和王爺走走。”
兩個人的手以十指交纏的方式,緊緊相握。
她想,如果能這樣一直到白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