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出了酒樓,每人買了一串糖葫蘆,信步往前走。白蘇發現許多人都挎著籃子往一個方向去,不禁問,“那邊是什麼地方?”
小桃說:“是白塔寺,格格想去拜佛?”
“雖然我不太相信那個,去看看也無妨。”
很快她們就到了白塔寺,發現人挺多的,法場上正有許多僧人在誦經,梵音渺渺,很有一種西天的感覺。
白蘇與小桃小蘋買了信香,捐了銀子,然後就拿著點著的香來到了大殿內。她總覺得她來過這裏,但她又肯定她沒來過這裏,一定是以前的白蘇喜歡來這兒。
白蘇跪在中間,小桃小蘋跪在兩邊,主仆三人叩了三個頭就把信香插進了香爐。白蘇剛要起身,頭卻痛了起來,一下子又跌坐到了蒲團上,腦海裏突然現出一些她從未見過的畫麵:也是這裏,也是梵音渺渺,她跪在蒲團上搖簽筒,落下來一隻簽,上麵刻的是一個殘破不堪搖搖欲墜的木馬,下麵題著一句詩“嗚咽一聲猶未了”。當時她的心情很緊張,問一位長老此簽何解?那長老說塵埃未起,沒有了,此簽無解。
白蘇拍了拍頭,這都是什麼狀況啊?小桃小蘋察覺她的異樣,匆匆插上香就蹲到了她身邊,叫著,“格格,您怎麼了?”
她也聽不見小桃小蘋的話,腦海裏仍然閃現著昔日的畫麵:她把簽放了回去,心裏很悲傷,最後點了香,拜了佛,許了三個願,“信女鈕祜祿氏·白蘇佛前三願,一願他平安歸來,二願高堂永享福壽,三願信女即時歸天,幹幹淨淨。”
好毒的願!竟然咒自己死。白蘇的後背一陣發涼,搖著頭道,“那不是我,我才不會死,我也不想死。”說罷,她把香插進了香爐裏,也許了三個願——一信女鈕祜祿氏·白蘇佛前三願,一願胤禛長命百歲,二願高堂長命百歲,三願信女長命百歲!
許完了這三個願白蘇的心裏才好受一些,拉著小桃小蘋往外走,可腦海裏總是想著那句“嗚咽一聲猶未了”和那個殘破的木馬。她一時開竅,一開始的願,一願許“他平安歸來”那個“他”並不是指胤禛,而是另外一個人。木馬,木馬,都說青梅竹馬,難道這個木馬代表竹馬?難不成她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情人?
她連忙搖頭,都嫁了人了再搞婚外戀她找死啊?不管有沒有,她都不記得也不認得!
走到殿外,她深呼吸一下,默念道,“阿彌陀佛,千萬不要讓我遇見那個嗚嗚咽咽快死的竹馬。”
“四嫂?”這時忽見八阿哥朝她們走了過來。
白蘇聳聳眉,心道他也來許願?她忙笑著過去,欠了欠身,“八阿哥好。”
胤祀聽了忙小聲道,“四嫂別客氣,我們現在是微服,別擾的百姓惶恐。”
“哦。”白蘇點了點頭覺得甚是有禮。
胤祀跟著她往外走,眼睛時不時地看看她,不禁問:“你也來這兒求佛?”
“我…..路過而已,嗬嗬。你呢?”
“我也是閑著無事來逛逛。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我好的很!”她笑笑。
這時,八阿哥看見旁邊有小沙彌在賣許願符,他忙走過去買了兩個,自己收起來一個,另一個給了白蘇,“有什麼煩心事就許個願把它化解,很靈的。”
白蘇接過,咂了咂嘴裝作許願,然後就收了起來。八阿哥見狀很高興,又露出了他的酒窩。
走到寺外,路兩邊有許多擺攤兒的小販,八阿哥好像有購物癖,買了一串檀香珠,一個檀香梳,一個翡翠鑼子,一包綠豆糕,一斤糖炒栗子,兩個紅燈籠,兩個紅繡球,兩盒清涼油,兩隻烏龜,還有兩串臭豆腐。
小桃小蘋很快就提不了了,八阿哥幾乎就是走了一路買了一路。
不過,臭豆腐挺好吃的,讓白蘇想起了她以前愛吃的長沙臭豆腐。此刻,她抱著綠豆糕,一邊往嘴裏塞,一邊看著拿著烏龜逗的八阿哥,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八阿哥,你的生日是多少啊?”
“哦,我出生在康熙二十年二月初十。”
白蘇點了點頭,在心裏掐算,那他今年就二十八了,比胤禛小兩歲,真是童心未泯啊。一轉身,他又在逗烏龜,人家烏龜都縮到殼裏不理他了,他一個勁地敲龜殼,叫著,“出來,出來!”
烏龜就是不出來,指不定此刻正在心裏嘀咕呢,這是誰啊?不知道這叫婉拒嗎?不想跟你玩還敲我。
這時,白蘇看見一個賣紗花兒的,這回是她跑了過去,摸摸這個,挑挑那個。八阿哥很快就跟了上來,大手抓了一串淺紫蘭鈴,“老板,就要這個了。”說輕扔了一錠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