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皓身子一僵,轉過身走到另一邊的屋簷,含著臉掏出手機,簡單的交代了幾句,沒過幾分鍾,一輛轎車就停在了他們的麵前。將人抱進車內後,連成皓就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腿上,從車後座裏拿了條幹毛巾,反複擦拭她的頭發,這麼冷的天,她一定是凍壞了。看她的嘴唇,已經發紫,身體也在微微顫抖,必須馬上洗熱水澡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才好。
秦曉瀾感覺自己每呼出一口氣都是熱乎乎的,吞咽十分困難,迷迷糊糊中感覺身上濕答答的衣服背脫了下來,潛意識裏想要抗拒,但手腳無力,昏沉中眼皮抬了抬,見有人影在晃動,再度沉沉昏厥過去。
直到喉嚨幹澀之極,她慢慢睜開疲憊的雙眼,熟悉的場景就在眼前,原來是到了家裏了。想要翻動下,發現手背上插著針管,皺了皺眉,生病了嗎?在打點滴啊。
旁邊傳來一聲響,她轉頭看去。
連成皓從門邊走進,眼中滿是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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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雲楓睜開眼,腦袋撕裂般地疼,宿醉從來都是痛苦的,而他卻一次次的沉淪。
眼前閃過某些畫麵,心中微驚,立即感覺身體有異,他坐起身來,左右環視了一圈,確實還是在他的休息室內,隻是哪裏不一樣呢?
對,氣息!他的鼻間聞到的味道是那種曖昧的淫糜,低頭一看,果然身上裸露著,而身體得到舒展的感覺很是強烈,再看地麵上,有疑似女人衣服上的紐扣落在地上。緊接著昨晚的片段開始一點一點清晰回到腦海,有沒有做,他是男人,最清楚了。
夏天?記憶回籠,他記得當時以為是夢,夢中的那個女孩是夏天,難道真的是夏天回來了?連忙起身,走進休息室旁的一個小房間,取了衣服換上好,就走出門喚來阿榮,讓他調集昨晚的監控視頻給他。
為了安全起見,整個夜未央酒吧都有監控設備,隻是三樓的設備會屏蔽掉。但即使屏蔽也無礙調查,隻要查出那個時間段有誰上過二樓往三樓的樓梯,以及三樓走廊裏的視頻,就可查出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聶雲楓的心情其實是激動的,這是唯一一次可能接觸到夏天,但殘存在腦中的片段畫麵,似乎那個女人又不是夏天,當時為何他會認定了呢?等到監控錄像播放出來,甚至放大那張臉時,他失望了,果然不是夏天。那個女人他認識,曾有幾次在底下一樓見過,還有一次他出手幫過她,她叫秦曉瀾。
當把那個時間段裏的監控視頻都瀏覽了個遍,也大致了解是什麼情況了。顯然那個女人被包廂裏的男人給下了藥,然後逃跑衝進了他所在的房間,最後與他發生了那些事。鏡頭上可見秦曉瀾在早上披著他的外套從後門悄悄離開了酒吧,不管如何,這個女人並沒有因此而敲詐勒索他,而是選擇自己離開。
揮了揮手,讓阿榮將那些視頻給拿走,他已經沒有興趣再去看了。以為美夢了一場,到頭來夢醒後發現一切都沒有變,隻是一場錯愛而已。
酒精使他變得麻木,也使他變得遲鈍,居然把一個陌生女人給當成了夏天,真是糊塗又可笑。是太想念她了嗎?可是夏天,你究竟在哪?
從身到心,他都覺得空虛之極,根本無法忘記啊。憂鬱症的起源就是產生幻覺,他是真的因為思念而在酒醉後出現幻覺了嗎?
突然胃痛如刀絞,但他麻木地想:痛吧,再痛一些吧,以此來懲罰他這次的識人不清,居然能將別人當成他最愛的夏天!這是不是也叫有眼無珠?痛到後來,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卻不想喚人,隻是躺在椅子上,仰著頭,瞳眸裏的光亮逐漸黯淡,到最後眼睛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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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一錯過,就是昔人;那些事,再美好,皆成往事。時光把過去濃縮成記憶,可以回首,但無法回轉,一切遇到的、訣別的、擁有的、失去的,都無可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