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好車,我懷揣著忐忑的心踩著樓梯一步步上樓,心裏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倘若此時我爸媽已經睡著了,那到第二天氣也基本消了頂多說我兩句,現在這時候回去跟找罵沒啥區別。
沒辦法也該習慣了,我家的管教就是要比一般家庭嚴厲,爸媽的控製欲比較強,仿佛不把我這個二十幾歲放古代都能有好幾個娃的孩子當成年人看。
還沒等我鑰匙插進門鎖,房門就率先開了,估計是聽到我上樓的腳步聲了。映入眼簾的是黑著臉的老爸。
“去哪兒浪了這麼晚才回家?都快畢業踏出社會的人了還一天到晚想著出去玩!”
我也是第一次在外麵玩了這麼晚,反正任何解釋在老爸麵前都是蒼白無力的,我也隻好頂著無所謂的表情瞎編亂造:“跟同學出去吃飯然後去唱歌了。”
這時老爸聞到了我身上的酒味兒,雖然老一輩人幾乎不碰雞尾酒這種新玩意兒,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聞出來了:“去喝酒了?”
我自知無法掩飾,隻好點頭承認了。
“喝酒還騎車,真是一點不知死活!”
老爸這時注意到我臉上塗著碘伏:“你臉怎麼了?”
“哦可能是喝酒的時候不小心摔了,沒事不要緊的!”
“你看看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們做大人的少操點心……”
我邊換鞋邊聽著老爸的數落,盡可能用平常心對待此事,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一通數落沒半小時停不下來。
不過今天老爸那麼晚還沒睡倒有些反常,以往他一般都是十點左右睡覺的。於是在換完衣服後我不顧老爸的數落插了一嘴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老爸將數落我的話咽到嘴邊,頓了頓說道:“今年生意行情很差,閑著沒事幹又賺不到錢我就順便去跑滴滴,也才到家沒多久剛洗完澡。”
我內心泛起一陣苦楚。之前也經常聽到爸媽抱怨生意不景氣還要供房貸供我上私立本科壓力很大,聽我爸這麼一說,這個感受就很直觀了。
爸媽那麼努力為生活疲於奔波,而我卻成天沉浸在自己世界裏守著心裏的“烏托邦”。想來我也是個不爭氣的兒子,學習上不爭氣,連找工作這樣的人生大事也總是擺爛……
“我困了。你自己悠著點吧,該說的我都說爛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老爸說著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幾口水,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走進房間,關上房門。
留下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五味雜陳。
愣神了有十分鍾,我拿出手機打開我的電子簡曆,逐行逐字檢查了一遍。簡曆倒是簡簡單單,因為大學四年我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什麼履曆或者獎狀或者考的證書,這和同期的應屆畢業生相比確實要落後了一截。
我輕歎了口氣,在找工作平台上瞅準了之前就有意向的幾家還沒投過的公司,將簡曆發送出去。
然後洗了個熱水澡,將換下來的衣服放洗衣機洗。
做完這些後,我才打開微信去查看那些未讀的消息。
列表第一個的是15分鍾前陳心給我發送的消息:到家了嗎?
我回:到了。
陳心秒回了我一個“OK”的表情包。
我想了想,打字道:你呢,到家了嗎?
陳心:我剛收拾完店裏,準備回家了。
我:好。
然後繼續翻未讀的消息。
好兄弟黃浩洋相隔半小時發了兩條:
好了沒啊。
妹的等你那麼久林北要睡了,明天你回學校再說吧。
我回道:okk,我剛從外麵回來。
然後繼續往下翻。
一位叫趙曉琳的校刊部搭檔在我快回家的時候給我發來消息:這期《青春校園》我們負責的短篇小說板塊主題方向定好了嗎?
我回道:不是商量過了嘛,還是往批判現實主義的大方向寫吖。定題先不急哈,這是我的強項,有時間的話不出兩天我自己一個人就能完成全部了。
想不到這個點了趙曉琳還沒睡,她回複道:可是我跟部長說了部長覺得不滿意,說這個方向和《青春校園》期刊陽光向上的主旨不吻合,還說我們之前幾期創作的內容太陰暗太負能量了!【委屈】
我知道校刊部那位大姐大的尿性,說實話我也不爽她自以為是很久了,於是毫不客氣回道:這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前幾期出的期刊反響都很好,事實證明有很多人願意看的。是她自己眼光有問題,本來就沒啥真本事,就靠著會攀關係拉小團體坐上那位置才能對我們頤指氣使的!你不要理她就是了。
過了兩分鍾,趙曉琳回了個:嗯嗯!
我以為話題就到此為止了,正準備回房睡覺,這時趙曉琳又發了條消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