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來的時候不會哭,任誰打我我也不哭,最後母親嚇唬我說:“要是不哭,母親就走了。”
那一瞬間,我“哇”的哭了出來。
管家說,我這一生過得都會很幸福,隻會為情傷。
那個時候我不懂情是什麼,我隻是開心的笑著:“傷了我有藥,不怕不怕!”
再後來,我長大了些的時候,母親真的走了。
母親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她總會穿著一身耀眼的紅裙在花園裏翩翩起舞,那個時候還算英俊的父親就會吹著笛子為母親伴奏。
我說:“母親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
母親摸摸我的頭,“花也會謝的,母親隻希望你成為那雲霧,永遠不會散去,不要沾染人世的邪惡。”
就這樣,我取名霓裳,霓裳,意為雲霧。
母親死於另一個愛慕父親的人的暗算,她走的時候很安詳,嘴角還帶著笑,她握著床邊父親的手:“小麻球,能再給我吹一曲嗎?……”
在優美的笛聲中,母親去了,我的淚再也止不住了。
從此,父親更加喜愛我,寵溺我,我要什麼就有什麼,也就養成了我的刁蠻性子。
但也因為這個刁蠻性子,我得罪了不少人。一些看不慣我的人將我偷偷綁走,扔到大洞裏,想讓我吃點苦頭。
那天晚上沒有月光,洞裏很黑,我的天絲裙也被泥土弄髒了。
“救命啊……”
“再鬧,再鬧割斷你的舌頭。”上麵有人威脅道,我驚住了,這個聲音,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小蜜的聲音,她為什麼要騙我?
“小蜜?是你嗎?救我出去?!”我抓著僅有的一點希望喊道。
“小蜜?哼,本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喊的嗎?要不是看你有錢,我才不接近你。”
然後再也沒有了聲響。
那個時候,才知道,有一種悲傷就做絕望。
我哭了,再一次哭了。
白朝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站在洞口,白衣似雪,眸若星辰,就這麼靜靜的望著我,開口說了一句話,音如天籟,他說:“我救你出來,可好?”
我點點頭。
他跳了下來,輕輕的抱住我,他的身上很香,有著冷梅的香氣。那個懷抱,那個香氣,籠罩了我一年又一年。
不知過了多少個一年,也不知傳來多少個有關白朝的消息,就在我以為我快要忘記他的時候,他又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說:“我是新來的先生,白朝。”
我喜歡他,我當時想,我長大後要嫁給他。
因此,當我看到那個叫寒傾的護法和他單獨在一起時,牽著他的手時,我很生氣,他是我的!
我的脾氣在一起上來了。我一直自欺欺人的認為他是喜歡我的,所以他才會救我,所以他才會來教我們劍術,所以他才會回答我的問題,所以他才會對我笑。
可是,所有的“所以”都在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中破滅,他依舊溫潤如玉,道:“如果你隻是願意學習法術,我可以收你,隻不過你的目的不在這裏,更何況你天性好妒,心術不正,目中無人,更喜用地位欺壓人,我白朝就算收,也不會收這樣的徒弟。”
我那個時候好像說,我是嫉妒,我是心術不正,我是目中無人,可我都是為了你。
可我沒有這樣說,我多年來的信仰沒有了,可我還有自尊!
我不能哭!我是霓家大小姐!我不能哭!
我死死的咬住唇,讓眼淚流回心底,“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是霓裳做的過分了!還請白先生原諒!”
話罷,我飛快的轉身,眼淚全留了出來,其實早就知道你對我無情,可我隻願意活在幻想中,幻想我們像爹和娘那般恩愛。
後來,我又做了許多許多的事情……
輪回的流年,是暗夜下你的身影,我就像那風中的桃花,努力的生長,努力的生長,花還沒有開,便謝了,然後一點一點墜落,枯萎,沒有人知道我曾來過。
那阡陌的月光,湧動的是誰的傷?隻是依稀看見遠處桃樹的身影,開著一份蒼涼與落寞的眷念,幾朵桃花落在地上,沾著深夜的露珠。
風一吹,卷起落花。
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粉紅的回憶。
也許多年後,我會笑看這段往事,然後對我的夫君與孩子笑道:“你們看,這就是白朝,你們娘有眼光吧!”
那個時候,我會很幸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