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應慕莀拿臉去蹭湛岑晳的脖子,“隻是叫她去賣東西,你不知道她多會看人臉色,是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好手,再說現在我們店裏都還沒有女員工呢,一群大男人,膽子小的可能都會不敢進店裏去的,有了她,買東西的會更多的。”
這也是應慕莀的考慮之一,商鋪裏賣東西的都是大男人,少不得就會有膽小的女人不敢進去買東西,或者人家要買個什麼拿不準的東西的時候,有個女人要更好詢問些,不然怎麼一般售貨員都是女人呢。
湛岑晳卻隻是不說話。
楊章的事情應慕莀說的輕描淡寫,可是於他聽來,卻是直戳人心。
他可以從應慕莀無所謂的講述中得出結論,這種事情不止一次。
如果真隻有那麼一次,應慕莀應該是記憶猶新,說出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的冷淡。
“他是鄭秀以前的男朋友,他想占我便宜,鄭秀幫他來說情,後來我悄悄把他殺了。”一句話把前因後果交代地清清楚楚,她是真不把這事當成事來看了,可是於他。
經過這兩個月來的細細詢問,他雖然察覺應慕莀在某些事情上依舊有隱瞞,可是重要的事情卻都知道了。
他對楊章那樣的人是恨不得將之剔骨抽筋,扒皮分屍,而對於那個根本不記得的自己……
嫉恨。
湛岑晳想起那個叫應慕莀記了一輩子甚至甘願為他死的另一個自己,眼裏越發沉了下來。
“哥”應慕莀當然不願意在這種小事上與湛岑晳發生矛盾,立刻就認輸道:“那我不叫她去了。你別生氣嘛。你理理我。”
湛岑晳閉了閉眼。掩去眼裏幾欲遮掩不住的戾氣,微微地笑了笑,捏了捏應慕莀的臉,“慕慕想叫她去就叫她去,不過以後不許在單獨去找她,記住了嗎?”
怎麼說都是先答應好別人的,應慕莀鬆了一口氣,笑著去親湛岑晳的臉頰。“哥哥你真好,是我一時衝動了,我應該先和你商量的。”
如果說對於這一年來乖順沒脾氣的應慕莀他是心疼與滿足,那在了解這一切的原因之後,不禁多了一份嫉妒。
想毀了這一切,叫應慕莀隻記得如今自己的扭曲嫉妒。
可是對著應慕莀黑白分明帶著討好的眼神,湛岑晳不得不又笑了笑,“嗯,我們慕慕是乖孩子。”
乖孩子應慕莀如今隻覺得生活安寧美好,又卸下了心中最重的一個擔子。人比之從前更開朗了許多,雖覺察出湛岑晳比以前更沉默了些。可是架不住她喜歡和他說話,湛岑晳又每次都會回以她難得的笑容,一時間倒是沒人瞧出湛岑晳的不同來。
除了細心的念少然。
念少然也是從湛岑晳開始打聽孟昭然消息後才開始注意到湛岑晳的不同。
如果以前念少然心裏的湛岑晳是一條潛在黑暗裏嘶嘶吐著信子隨時準備采取攻擊的毒蛇,那麼得償所願終於與應慕莀在一起後的湛岑晳便是那原來的毒蛇努力將自己裝成了個玩偶模樣,如今見到湛岑晳露出破綻,顯出原來模樣,倒是叫他不得不開始注意。
卻是發現湛岑晳在極力忍耐的樣子。
依舊是會淡笑著對應慕莀說話,可是轉頭就把應慕莀喜歡的物件給燒了,這毀壞東西的名頭依舊是掛在他頭上,倒是叫他得了應慕莀好幾次白眼,甚至那小拖油瓶私下裏還悄悄和賀小雙說他是個敗家子。
所以念少然覺得於情於理他都該要和湛岑晳談一談。
他們的生活比較規律,沒任務都時候大家都都是窩在基地裏,有事沒事聚在一起訓練異能,所以念少然找了一天,等大家都訓練完了的時候,把湛岑晳叫到裏他們的臨時工作室,這些日子那小拖油瓶粘湛岑晳實在是粘得緊,要找一個她剛好不在且不會很快過來的時間實在難得。
眼前的湛岑晳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是一副對周邊事情不感興趣極為冷淡的斯文樣子,可是他卻能看出湛岑晳正在壓抑著著某種情緒。
念少然和湛岑晳一同進了屋子,自己點了支煙蹲在牆角,見湛岑晳並沒有想抽煙的模樣,就也不遞給他,隻是安靜地呆了會,才問道:“怎麼了。”
兩人默契十足,湛岑晳已然答道:“沒什麼,就是沒想清楚要叫那些人怎麼死。”
“扒皮吧,你以前不是喜歡那樣弄?”念少然嗤笑。
湛岑晳慢慢順著牆蹲下,手指在地上敲了敲,“不解恨。”
念少然詫異地挑起眉,湛岑晳對人沒多少恨,以前艱難時他們一塊胡鬧過些日子,不過卻也不是恨,不過是殺雞儆猴,該那麼做而已,聽湛岑晳說出不解恨來,他很是詫異,“我看你和那小拖油瓶最近好得很,我找個機會和你說話都不容易,今天要不是她不在,大概也要巴巴地跟著我們過來,在門口可憐兮兮眼巴巴地等著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