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將軍!”清武看著眼前這個麵黃肌瘦的身影,聲音都有些哽咽了,當年在帝都的翩翩公子,看來在俘虜營中也沒少吃多少苦頭。
“不過是一個敗軍之將罷了,大都督也不用見外。”依舊是有些刻薄的聲音。
“真不明白那些叛賊為什麼不割了你的舌頭?”清武笑罵著,這個家夥真是不留口德的秉性,雖然估計吃了不少的苦頭,但看來還是沒什麼改變,“能活著回來就好,到了這裏,也就是到家了。”
“可沒見到家了還沒人上一口熱飯吃。”白盛擠出愁眉苦臉的樣子,揉了揉肚子,“好些天沒吃到飽飯了,那些上唐的雜碎知道今天要交換俘虜,居然連早飯都沒給咱們預備,到了這個點,清大都督,您不會把咱們救出來之後,立馬就活活餓死吧!”
清武赧然地笑了笑,俘虜們的交接因為人數眾多,雙方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幹脆地分了數個批次,一直到將近中午的時候才完全交換完畢,清武心中急切,直接把校尉以上的軍官全都請到了帥帳,反而到忘記了他們還沒有吃飯。
“那怎麼會,那怎麼會?”一麵搓著手,清武一麵對身邊的侍衛說,“武侍衛,快去提兩桶肉粥來。你可別怪我小氣,這些天想必你們也都餓細了腸胃,如果一下子就大魚大肉的話,難免落下什麼毛病,所以還是先喝幾天肉粥,先把身體將養好了。”這最後幾句話確實對著在坐的諸位將官所說的。
“那是自然,大都督的話卻又如何能不聽,都督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思慮周全,所說的話,自然是不錯的。”
“但願武侍衛早些將飯食拿來,方能堵住你的那張嘴!”搖了搖頭,知道憑著自己的實力,是無論如何難以在嘴皮子上占得半分的便宜,清武隻得寄希望於早點抽身了。
三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逝,時間也從九月份一晃進入了臘月,上唐國和越州軍因為換俘之事產生立刻隔閡,雖然雙方很默契地沒有把爭執擺在明麵上,但是身在局中的人,基本都洞若觀火了。
私自放掉了越州軍的萬名俘虜,上唐國私下給了三國近五十萬金株的補償,本來倒也沒什麼,可是在換回來的戰俘中,居然全部是上唐國的士卒,而同樣被俘的彭國軍數千精銳居然被不管不問,這就不由不讓越州軍惱怒了,彭國軍的主帥當即幾乎要引兵西向去討個說法,多虧了嬴徹好言相勸,才勉強控製住了局麵。
嬴大將軍為了大局並沒有和上唐軍翻臉,但是據說寫了封言辭激烈的信函交與了上唐國主,而且自從此事之後,兩軍也再不如以前親密無間,反而發生了不少掣肘之事,導致嬴大將軍曾經大敗中州聯合軍,卻因為補給不力而導致無法擴大戰果,讓程萬徹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機會,最終還是穩定住了防線,徹底龜縮的中州軍雖然遠遠不是越州軍的對手,但越州軍想要再次擊潰對方,可以說也是難愈登天的。
另一麵,晉北的戰局日趨明朗,晉北和休國的聯軍在反攻八鬆的戰鬥中一舉擊敗了叛軍東路軍的主力,奪回了休國的國都,光是首級就砍下了兩萬多個,在雪國的冬季,出雲弓騎幾乎就是無敵的象征,現在的叛軍,隻能分別在幾個大城市裏依城固守,根本不敢出城和晉北軍決戰。
而乞活軍在整頓了足足一個秋天後,迅速膨脹到了一萬五千人的龐大規模,而且大部分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戰鬥力已經今非昔比。
開春之後反擊,運氣好的話,一年之內應該就可以把叛軍趕回越州老家了吧。在墨鎮的軍中,到處洋溢著這種樂觀的聲音。
臘月中,最是一年嚴寒最厲害的時候,整個九州的戰場都因此停頓了下來,南邊的越州人素來是耐熱畏寒,沒什麼在冬天進攻的實力,而剛剛轉守為攻的大胤軍隊也不敢在嚴冬之時頓兵於堅城之下,因此大家很默契地各自躲進了自己占據的城市,為開春後的大戰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