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的守衛大約隻有百餘人左右,雖然對於撤防的命令頗有些疑惑,但是手執著皇家令牌的人顯然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而且對方趾高氣昂,不容反駁的態度也確實在第一時間在氣勢上占了上風。
“貴軍,貴軍剛剛入城就要接管防務,這,這在情理上……”一個隊正的膽子稍微大一些,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質疑。
“老子們是奉我們龍騎軍大將軍的命令,你們上唐的什麼監察禦史王大人可是親口答應我們大將軍的,你一個小小的隊正,也敢質疑兩位大人的決斷麼?”拿著令牌的,是一個全身龍騎軍黑甲的軍官,從裝束上看,應該是一個校尉,胤帝國幅員廣大,又封建了十幾個國家,各國的軍製都各不相同,不過像校尉,隊正這種低級軍官卻大抵差不多,軍中素來注重階級,隊正畢竟比校尉低了整整兩級,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好跟著校尉一步步向城樓下走去,而全身龍騎軍鎧甲的士卒則從兩側一擁而上,控製了城牆上全部的防禦位置。
“發信號,讓募兵使大人進城。”校尉對城牆上的軍士喊了一聲,回頭看了眼走在自己後麵的上唐軍隊正:“讓你的人都把武器放下吧,無意義的血,還是少流一些。”
剛剛邁出城樓有些陰暗的過道,百餘名上唐的兵士感受到了正午有些猛烈地陽光,同時看到的,還有數十把反射著耀眼陽光的弩弓,精鐵打造的矢頭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華,把墨鎮的護城軍包圍在了過道出口的位置。
“你們,你們……”隊正的手緊緊握住了佩刀,但是僅僅過了片刻,握緊的手複又鬆開,“弟兄們,放下武器……”
伴隨著武器墜地的清脆聲響,如同悶雷般的巨大馬蹄聲由遠及近……
巨大的火焰騰空而起,數個身影全身起火,從高高的院牆上墜落了下來,靠著從城牆上運下來的炬石車的掩護,一個營的乞活軍又一次向城守府發動了進攻。
兩個小隊的弓箭手在距離院牆不到一百步的地方率先停下了腳步。
“玄頤!”
“盈月!”
“破軍!”
在帝國有名的三段口號的指揮下,數以百計的火箭被連綿不絕地射進了城守府內,一方麵削弱對方本來就很單薄的兵力,另一方麵,則期冀能更多吸引兩側箭樓的火力,減輕正抬著巨大木頭一步步前進的攻城隊的壓力。
數十麵巨大的盾牌則在弓箭手麵前一字排開,很快木製的巨盾上就布滿了上唐軍的箭矢,不斷顫抖的箭翎時不時透過盾牌間的縫隙,舉盾的步卒和數個弓箭手捂住傷口,一聲不吭地緩緩倒下,抬著簡易擔架的救護隊則冒著箭雨將負傷的士兵護送到安全的後方,從城中“請”來的十幾個郎中雖然臉上都是一片慘白,但在乞活軍的要求下,竭盡全力對傷員進行了“義務”的救治。
而正對著府門,二十餘個士兵抬著沉重的圓木,一點點地向前挪動著,上百個全身甲胄的持盾手則死死護住四周,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方陣,雖然城守府的院牆高聳,但畢竟缺少熱油、滾木、礌石之類的防守利器,而普通的箭矢也沒法穿越厚實的盾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