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氣氛讓整個房間顯得異常寂靜。
畫眉的手捂在狂跳的心口上,小心翼翼地移動了身體,輕聲問道:“你……你醒了嗎?”
那男人躺在那裏,眼睛睜得大大的,卻久久的,一動不動,一聲不響。
畫眉鼓起勇氣,伸出顫抖的手,輕柔地覆蓋在那男人的眼睛上,感覺到手心下的微癢。
突然,霍建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畫眉鬆了口氣,轉身坐在床邊,全身被冷汗濕透。她細心地擦拭掉顧北寒臉上的口紅印跡,然後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匆忙地用被子將他全身蓋住。
但他依然沒有醒。
畫眉安慰自己,這不過是植物人無意識的反應,剛才的聲音,也許隻是她的幻聽。
她無聊地坐在床邊,看著夜色深沉,直到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深夜,冷風刺骨,畫眉蜷縮成一團,夢中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同樣寒冷的夜晚。她翻了個身,下意識地抱住了身邊溫暖的男人,卻錯過了男人再次睜開的雙眸。
晨光初現。
蘇嫿是被錢嬸的喧鬧聲吵醒的,她睜開朦朧的雙眼。
錢嬸端著臉盆站在床邊,“少夫人,請您為少爺擦身洗漱。” 在昏暗的房間裏,喬惜的婚禮 dress 紅得耀眼,她抿著嘴,微微低頭,接過了錢嬸手中的毛巾。錢嬸的目光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霍建軍一直昏迷不醒,已經一個月了。” 畫眉輕聲說道。
“那自然。” 錢嬸回答,語氣中充滿了肯定。
喬惜開始輕輕地擦拭著霍建軍的臉龐,他的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昨晚的幻覺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中,但她知道,那隻是個錯覺。
“以前是誰幫他擦身的?” 一畫眉問道。
“自然是護工。” 錢嬸回答,語氣中充滿了自豪。“但是,誰能比得上自己的妻子呢?”
錢嬸的眼神銳利,畫眉無法逃避。她隻能安慰自己,將霍建軍當成她從前醫治過的那些病人。
她開始仔細地擦拭著霍建軍的身體,從眉眼到脖頸,再到胸膛。每一寸肌膚,她都用指腹輕輕地撫過。
“霍建軍很愛幹淨,你一定要擦到位。” 錢嬸說道,“擦完還要用身體乳塗抹一遍,保持皮膚滋潤。每天都要給他做全身按摩,防止肌肉萎縮。”
蘇嫿無法逃避,她隻能將自己的心情壓在心底,將霍建軍當成她從前醫治過的那些病人。 在這樣的思考下,她的舉止變得更加謹慎和職業。錢嬸默默地點了點頭,認可了她的變化。
畫眉輕按著他的手腕,細致地用毛巾擦拭他的手指。霍建軍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十分美麗。
“嗯?”她輕聲疑惑地發出聲。
“怎麼了?”錢嬸問道。
畫眉搖了搖頭,錢嬸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和他已經是合法夫妻了。我也是過來人,不要太拘謹。”
她遞給喬惜一塊毛巾,“還有其他地方沒擦呢。”
畫眉心中疑惑,哪個地方?她的臉頰泛起紅暈,如同晚霞般美麗。
他是病人,我隻是病人。蘇嫿深吸一口氣,努力做到心無旁騖,對待每一個病人如同木石。
她深吸一口氣,將熱氣吐出。她握著毛巾,試探性地伸進被單裏。 在男人平滑的腹部的下滑中,透過那層輕柔的毛巾,依舊能觸摸到那結實的肌肉線條。
她有些癡癡地想著,這男人的容貌和身材簡直是上天賜予的禮物,簡直就是練習針灸的最佳人選。
然而,就在此刻!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隻涼爽而堅定的手掌握住。
耳邊,傳來微弱而堅定的男聲,帶著幾分怒氣和阻止,“不需要,不需要你給我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