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璐和程風最後還是選擇了西安基地的直升機作為交通工具,來到了程風的家鄉,TJ郊區的一個小村莊。程風的家位於村子的中央,是一幢兩層樓高的平頂樓房,房子外麵的牆上砌著紅色的瓷磚。
大門敞開著,秦雨璐跟在程風後頭走了進去。站在廳堂裏就可以看到餐廳飯桌周圍的水泥地上血跡斑斑,早已幹涸,血跡上麵散落著筷子和破碗,飯桌上的四個完好無缺的碗裏麵長了一層厚厚的白黴,裏麵夾雜著點點綠斑。
“沒有看到人,說不定他們已經逃走了。”秦雨璐出言安慰沉默不語的程風。
程風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我沒事,你不需要用善意的謊言來安慰我,明眼人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我並沒有那麼難過,真的。從我記事起我就一直呆在訓練營裏接受魔鬼訓練,我的生活和他們沒有任何交集,我和他們之間隻存在著血緣關係卻無一絲親情。”
“那,你恨他們嗎?”
程風苦笑,搖頭說:“太過陌生,不知道要如何去恨,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他們。”
秦雨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對於父母親情,她自己也是外行,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都說血濃於水,父母和子女間的親情是無法割舍的,可秦雨璐卻不以為然。血緣關係隻是一個中性詞,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它隻能客觀的說明一個人和另一個人之間是有關聯的;而親情卻是需要後天培養的,需要付出才能感受到的。對拋棄她的父母,秦雨璐沒有絲毫的眷念,即使有時候會想要見他們一麵也僅僅隻是想要問他們要一個解釋。秦雨璐握住程風的手,輕聲說:“我們走吧。”
“璐璐,幫我一個忙,我想讓這個村子裏的所有喪屍全都入土為安,說不定裏麵就有我的父母,這是身為人子的我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算是報答了他們的生育之恩。”
“好。”
秦雨璐和程風兩人合力將小村莊裏的喪屍全都殺死,並把屍體火化掉深埋在地底下。做完這一切後,秦雨璐和程風兩人又一起去了Z省的愛心孤兒院——秦雨璐長大的地方。走遍了孤兒院的每一個角落,懷念起在這裏度過的每一段時光,有苦有甜,有快樂也有悲傷。如今,都煙消雲散了。
“程風。”秦雨璐坐在孤兒院的台階上,將腦袋枕在程風的大腿上,看著夜空中華光萬裏的圓月,問,“你們一個個的為什麼都那麼偉大呢,為什麼就不能自私一些?為了讓我同意救人,你居然能夠勉強自己和我呆在一起,還裝作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一點都不勉強。當初放手甚至是對你動手都是因為那個未知的可能,知道你的血有可能終止這場浩劫,我不得不對你放手。本來是打算等事情結束了就來接你的,誰會料到竟然發展成現在這樣。說到底,還是我傷害了你,我欠你的我會償還。璐璐,我願意永遠陪在你身邊,心甘情願地與你相伴到死。”
秦雨璐低歎一聲,說:“程風,不管你說這話是不是真心的,我都很感動,就算明知道你是說來哄騙我的,我也覺得幸福。謝謝你還肯說這麼動聽的話來哄我。”
程風抱緊秦雨璐,說:“你可以不信,但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向你證明。”
一片烏雲飄過來將月亮完全遮擋,天地間黯然失色。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隻怕是我沒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見證你的真情或是假意。秦雨璐坐直身子,對程風笑道:“你去睡吧,這裏有我守著,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