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也是冷淡,和長相還真匹配。
林闕隨意應了聲,沒再說話,整個辦公室又陷入寂靜。
“你不是同性戀。”
不是問句,是赤裸裸的肯定。
話畢,陸至清才抬頭看向沙發上的人,沒什麼表情,隻是抬手推了推眼鏡。
四目相對,林闕笑了笑,揉了揉躺得發酸的脖子,坐起來,手臂搭在腿上,一臉的人畜無害,他裝作驚訝地開口:“醫生,這麼造謠病人不好吧。”
“不是造謠,”陸至清看著他滿臉無辜的表情,將視線移到手中的文件,說,“你父母早逝,獨自混吃混喝長大,什麼事都做過,從我們對你的調查來看,你的舉止行為沒有一個是符合同性戀人群的。”
“嘖。”
林闕皺著眉看著陸至清,他抿了抿嘴,有些煩躁地歎了口氣。
“早知道進這戒同所還要查過,就在外邊做幹淨點了。”
“你既知道這地方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想進?”
“玩啊。”
“玩?”
見到陸至清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難得出現了裂痕,林闕覺得有些好笑,似是被激起興趣一般,他又重複了句:“對,來玩玩。”
“在外頭活了快十八年,能做的都做了,沒意思。”
前段日子林闕老是渾渾噩噩的,每天除了睡還是睡,躺在垃圾桶旁邊都不知道該幹嘛,後來不知道聽哪個混混說戒同所待遇不錯就來試試。
為了迎來自己的新生活,他特地去偷了套名牌,這不,又進了趟局子。
聽著林闕孩子似的發言,陸至清有些忍俊不禁。
還真是任性。
“你既不是患者,便不能進,這是規定。”
“規定規定,不都是人定的,你們還真是迂腐。”
林闕不耐地嘖了聲,都打定主意進來玩玩了,怎麼能半途而廢。
他想了想,出了個主意:“那變成同性戀不就行,到時候不就要勞煩醫生你給我治治。”
“我這個人啊,強得很。現在不讓我進,我也會想著法子溜進來,不過這到時候會給您們這些人增加多少麻煩,我可就說不準了。”
陸至清看著他,沒有說話。
視線落在林闕身上,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倒像是法官在審度犯人。
半晌,他才開口:“最後一遍,戒同所不是什麼玩樂之所。”
倒更像是地獄。
這種飛蛾撲火的人,陸至清還是頭一回見到。
“知道了知道了,別囉嗦。”
林闕感覺到了對方的妥協,他低聲笑了笑,走到陸至清的辦公桌桌上坐下,一手撐在桌麵上,慢慢向對方湊近。
“那麼醫生,你打算怎麼把我變成同性戀呢?”
灼熱的呼吸打在陸至清臉上,看著眼前人滿臉無辜地眨了眨眼,他不自然地皺了皺眉。
“演。”
“什麼?”
“戲裏的真假,有時自己都分不清。”
“有意思。”
聽了陸至清的話林闕有些忍俊不禁,一對月牙眼笑得彎彎的,嘴邊還帶了個小括弧,他撇了眼對方的胸牌,將陸至清三個字勉強記了記。
“那就勞煩陸醫生來做個配角嘍。
“好。”
兩位角,一出好戲,一場玩鬧。
——
“陸醫生,23號房的病人近日發病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我看他最近越來越粘您了,因為您和他戀人的姓名一樣就這麼依賴您,他每次發病您都親自去,這不累死了。”
“不過要我說啊,陸醫生,您還真厲害,您一去他就好了大半了。”
陸至清聽著陳玥的嘀咕笑了笑,沒有應聲。
林闕,畢竟,愛得越深,才越刺激啊。
“23號房又發病了!”
外頭傳來的聲音打破了辦公室內的閑適。
“不是吧,這才過了半小時啊。”
陳玥拍了拍臉清醒了一下,她看向陸至清。
“陸”
“電擊吧。”
“什麼?!”
陳玥滿臉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前輩,畢竟從林闕那人入院以來最嚴重的幹預措施就是吃藥了,但凡有半點傷人的東西陸至清都不讓用,這下直接上電擊了?!
“這,真,真的嗎?”
“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啊”
“我就不去了,以後他由你負責吧。”
“哦哦,好,我馬上去。”
陳玥忽地一陣風跑出了辦公室。
陸至清望著窗外,輕聲笑了笑。
病人有了。
“該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