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手刀劈的並不厲害。看天色,她應是隻暈了幾個時辰。
現在應是寅時了。天微微發亮,隻是並沒到平常開張的時候。估摸著其他人都沒醒,林靈靈也不好麻煩別人,自己燒了桶水,躺進去暖暖身子。
拿了麵銅鏡,拆開那一圈紗布,看見裏麵血肉模糊,因是塗了藥的,隻是被滲出來的血全浸透了,看不出是什麼。
這圈紗布纏的緊,血勉強止住了,才讓她不至於在昨晚就死去。
沒死就好。
她不挑的。
即使心裏訝異昨晚那兩個……賊?竟幫自己包紮。但看在這粗鄙的包紮手法和被咬出的傷口的份兒上,她並不感激。
簡單清洗了幾下傷口,忍痛重新上好藥,包紮好之後,她站起身來。
被水浸濕的衣物緊緊貼在身上,沉甸甸的。但他像是感覺不到一樣,若不是水滴從她額頭滴落落在眼瞼上讓她看見了。她估計會拖著這濕漉漉的身體,就這麼在床上躺下睡去。
林靈靈反應過來,把衣服脫了,重新換了桶水,再洗了一遍。
奇怪的是感受不到水的溫度。已經變為色盲的人也看不出自己的身體被水燙的發紅。隻是略微疑惑身體顏色深了些,有些許痛感。
洗好後穿上衣物,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躺到了天明。
林靈靈一直是個得過且過的性子。她不去深究自己為什麼看不見色彩了,也不去考慮昨晚那兩個賊究竟要幹什麼。就像之前被勾出魂之後,除了埋怨幾句,也不會去問為何。
總而言之,她沒死。
這就好。
連續演了幾天的戲,林靈靈恢複了之前的作息。潘家戲子鈴蘭的名頭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遍了整個京城。
但每日除了客人多了些,賞錢多了些。也沒什麼變化。
直到這日。
潘家娘子笑著來同她說一個好消息。說是他們有機會在天子那唱戲了。
林靈靈本能的感覺到不妙。可她沒抗拒或者說……沒辦法。
宴會很有意思,但她隻是個唱戲的。在這麼多達官顯貴麵前唱戲也是頭一遭。
唱完之後,隻聽到個“賞”字。
剛退下台來,麵被一丫鬟擋住了去路。
“姑娘,我家夫人有請。”
雖說是有請,語氣卻滿是輕蔑。
林靈靈不在意這些。她隻想趕緊了事。不鹹不淡的說著:“煩請這位夫人的丫鬟帶路。”
那丫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那姑娘可跟好了,別被這景色迷了眼。”
林靈靈淡淡點頭。
丫鬟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幾步路的功夫,她們到了一間偏房。林靈靈一眼便看到了那位夫人,以及她頭上的銀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