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晴隨著薑海濤回到他們的小家,自然少不了一番清掃。

臥室內,薑海濤把床搬開,露出牆壁上的字,梅雪晴看到,牆壁上多了一行字。這些字也是用口紅寫的。上麵寫著:“晴晴,我一直都愛你,永遠都愛你,直到地老天荒!”

薑海濤和梅雪晴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癡癡纏纏的情意脈脈交彙......

他為她解衣,她為他解衣。\t

梅雪晴的小手輕輕撫摸著薑海濤身上的傷口,心疼地問道:“傷口還疼嗎?”

薑海濤道:“見到你就不疼了。”

梅雪晴溫言道:“是嗎?難道我就是你的止痛藥?”

薑海濤柔情說道:“你不僅是我的止痛藥,你還是我的心尖尖!晴晴,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了你,是我錯怪了你,我不該胡亂對你猜疑!當然,我最大的錯誤是沒有保護好你,我空有一身的本領卻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晴晴,你放心,我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梅雪晴被提及恥辱,她心頭一黯,軟綿綿地說道:“那樣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後來知道那個孩子是那個畜生的,卻不知道如何在你麵前張嘴,就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解釋......我,我......”

薑海濤輕輕捂住梅雪晴的嘴巴,豎起食指輕噓了一聲,說道:“什麼都不要說了,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再提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就當風一樣吹過就散開了,我們隻需知道你愛我,我愛你,這就足夠了!”

壓在梅雪晴心頭的大石頭在這一刻終於可以輕鬆踢開了。梅雪晴熱淚盈眶,她伏在他的肩頭嚶嚶低泣。

這個時候,他們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他們隻要緊緊抱著對方,感受對方的心跳聲,呼吸聲,他們就覺著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幸福。

第二天,薑海濤和梅雪晴去民政局複婚了。

他們靜悄悄地離婚,靜悄悄地複婚,似乎一切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但日子終究像是缺少一點兒什麼......

過年後,薑海濤夫婦一同去了上海。他們就住在薑海濤那個公寓中。

薑海濤忙著公司的事,梅雪晴依舊幫著張夕歆忙著網店的生意。

張夕歆一直不提陳浩然的事,梅雪晴也一直沒問。

有一天,張夕歆開口跟梅雪晴說:“陳浩然已經撤訴了,我們在庭下達成和解。孩子歸我,他可以在他方便的時候來看望孩子。”

梅雪晴等了半天,見張夕歆不再說話,她問道:“沒了?”

張夕歆道:“沒了,我全說完了。”

梅雪晴震驚道:“你們就這樣完了?”

張夕歆道:“你難道還想怎樣?跟你一樣複婚?陳浩然不是薑海濤,我也不是你,我們處境不一樣,我們的選擇當然也不一樣。”

梅雪晴結結巴巴地說道:“可是......可是,你愛著陳哥,陳哥也愛著你,你們可以繼續生活在一起呀!”

張夕歆苦笑一聲,說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愛著他,或者我現在都愛著他,甚至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他,可那又怎樣?他對我的傷害遠遠大於我對他的愛,他的愛也不足以彌補他對我的傷害,我怎麼可能還有勇氣跟他一起生活?我們這次是徹底結束了......”

梅雪晴張大嘴巴,隻發出一個驚訝的‘啊’字。

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選擇,梅雪晴選擇了複婚,不代表張夕歆也一定選擇複婚!畢竟,陳浩然的手上還有錢佳晨的女兒,張夕歆最最怵頭的就是無法麵對那個還在繈褓中的女孩。她沒有那麼偉大,養大一個白眼狼後,再接著撫養白眼狼的女兒!她現在隻想和母親及兒子安安靜靜地生活,忘記過去的一切。

三月份,春暖花開,張小美在醫院生下一個女兒,那個女兒像足江淩,任何人一看都知道這是江淩的孩子。

那一天,醫院來了好多人,但自始至終,江淩都沒有出現。江淩說他遊曆四方,他真的沒有再回來一次。

江老爺子和張小美哀求了薑海濤好多次,薑海濤最終還是答應他們把江淩找過來。

一個多月後,薑海濤出現在江淩麵前,可是,當薑海濤看到江淩時,他幾乎認不住江淩的模樣。

江淩的頭發也沒了,人也憔悴不堪。

江淩所住的地方是腫瘤醫院,江淩患有肝癌,已是晚期。

薑海濤告訴江淩,張小美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像極了江淩模樣的女兒,江淩喃喃自語道:“難道說我搞錯了,那一次我親眼看到張小美和一個男人去賓館開房......”

薑海濤道:“去賓館不一定是開房,他們有可能是有其他事。”

江淩失笑道:“或許是我搞錯了,你能告訴我這些我很開心,最起碼我當爹了,真正的爹!”

薑海濤趁機勸解道:“你原來大概就是膩著這件事吧?現在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你是不是應該跟我回去呢?你家老爺子和你家媳婦整天以淚洗臉,我實在看不下去才過來找你的。”

江淩搖搖頭,依舊壞壞地一笑,說道:“如今我都是這個樣子,你讓我回去做什麼?還是讓我自生自滅吧!”

薑海濤訓斥道:“蠢話,你這樣做是對你自己負責嗎?是對你的親人負責嗎?你對得起你的女兒嗎?她的親生父親還沒有抱她一下,她這一生會不會留下難以彌補的遺憾?”

江淩的眼睛濕潤了,但他臉上依舊掛著壞壞的笑容。他蒼白的臉和憔悴的麵容,使得他壞壞的笑容看起來很滑稽。他病懨懨地自嘲道:“我現在才明白聰明絕頂是什麼意思,就是我這個樣子。你瞧,像我這樣聰明絕頂的達人怎麼可能讓那麼兒女情長壞了我的大事?這裏很好,醫生和藹,護士漂亮,個個看起來賞心悅目,我就不用回去了......”江淩說著說著,他自己都禁不住哽咽起來。

薑海濤開導了半天,江淩就是不同意回上海,薑海濤隻好把消息傳送到上海。

當天,江老爺子和張小美抱著女兒出現在江淩麵前。在那一瞬間,江淩的眼淚如決堤的小溪噴湧而出。

大家勸江淩會上海接受治療,江淩卻堅持自己的意見。當張小美把女兒放到江淩的手中,江淩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他撲簌簌掉下來的淚水打濕了女兒的臉頰,女兒受到驚嚇,哇哇哭了起來,江淩陪著女兒一起哭。

江老爺子悄然給薑海濤使一個眼色,薑海濤和江老爺子從病房中退了出來。

病房內,隻有江淩他們一家了。

女兒的哭聲讓江淩不知所措,他想盡各種方法逗女兒開心,可繈褓中的女兒隻會閉著眼睛哭泣。

江淩黔驢技窮,他雙淚漣漣地對著軟軟的女兒說道:“乖,不哭了,你要是再哭,爸爸我就跟你比賽哭,看咱們父女倆誰的哭聲大?”

他的話剛說完,他就開始放聲大哭,惹得本來已是潸然淚下的張小美也禁不住大哭起來。

繈褓的女兒能聽懂他的話嗎?他隻是為自己的大聲哭泣尋得一個理由罷了。

張小美從江淩虛弱的懷中接過女兒,撩起衣襟,露出白皙飽滿的乳汁之地。她當著江淩的麵給女兒喂奶,女兒閉著眼睛尋得乳汁,哇哇的哭聲就化為委屈的嗚咽聲。

張小美輕輕地搖晃著女兒,流著眼淚為女兒唱輕柔的搖籃曲。

這種溫馨感人的畫麵打動了江淩,他走過去,輕輕拍打著張小美的肩膀,想說什麼,終於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他扭轉臉,悄然把淚水擦幹,跟張小美說:“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過去的事都是我對不起你......”

張小美抬起淚眼,問:“你不覺著你說這些話一點兒都沒有誠意?你要是真的想給我道歉,那就跟我們回上海,事事聽我的,不要再讓我看見那些鶯鶯燕燕之類的。”

江淩呲牙一笑,自嘲道:“像我這種模樣,任何女人見了我都會退避三舍,就連親生女兒見了我還哇哇大哭,你說還會有誰願意見我?”

張小美的心苦不堪言,她千裏迢迢從上海飛了過來,就是為了聽江淩這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