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銅瀨縣,滕府不隻是這裏的第一豪族,還是罕有的煉氣世族。滕府舉族三代,有幾十個煉氣士,而且家主滕翼早十年前,已是縣城之中的第一煉氣士。在銅瀨縣這樣的地方,滕府可謂有一手遮天的權勢。
王朝一臉怒氣的道:“據我所知,這次忍氣吞聲的大族富戶,絕不止搬走的七八千人。你看著吧,由現在開始,每天會有更多人離開這裏。”
蕭何呆看著鋪滿在桌上的藥草,道:“這樣一來,我們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王朝點點頭,旋又興味盎然的道:“我打算明早便去長平郡城,而且房子我已經看好了。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走。那裏可是郡城,不但人口眾多,而且繁榮興昌,又靠著東海,我們可隨時揚帆出海。”
蕭何沉吟道:“我還不夠銀子,在長平城買一處房子。即使離開這裏,也隻會去別的縣城,起碼那裏的房子較便宜。”
王朝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歎一口氣,便回到他的鋪位上。
這時,市集前麵起了一陣騷動。蕭何張眼望去,有十來個橫眉張目的壯漢,護衛著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趾高氣揚的朝他這邊走來。
中年人錦服華衣,腰掛玉帶,神情高高在上,仿若巡視自己的子民。他跨坐著一頭巨大的四不象,這是很稀罕的猛獸,同時有獅、虎、鹿、牛的血脈,性情非常暴戾。
“這李密又帶著爪牙來巡視了。”羅波冷哼一聲,聲音流露著說不出的痛恨。
蕭何隻是皺了皺眉頭,厭惡的朝中年人看了眼。這李密生性殘忍,乃是依附於滕府的煉氣士,一直掌管著這個市集。
在縣城之中,是禁止私下作交易的。任何人有東西要出售,隻有來這裏的市集,還要向負責市集的煉氣士,上交兩成的租稅。這不是東海王朝的律法規定,可縣府又不會來管這種事,普通百姓惟有忍氣吞聲。
在一群壯漢的簇擁之下,李密策騎來到市集中央。他冷冷的朝左右看了一眼,四周頓即噤若寒蟬,可知對他的懼怕。
李密輕揮手中的鞭子。立時,有人架著一個瘦骨嶙峋的青年,扔到了李密的身前。
這人一身血汙,蜷曲著癱在地上,隻是痛苦的呻吟著。
“昨天,這個人出售了八件玉器,卻聲稱隻出售了一件,想要偷漏租稅。”李密舉鞭指著這個青年,兩眼再次掃視著眾人,淡淡的道,“我最恨有人欺騙我。所以,我決定要處死他。”
聲音未落,他右掌成刀狀,隔空對著這青年一下橫劈。
刹時之間,空氣中爆起一股氣浪,撞向青年的身體。接著,青年的腦袋拋飛起來,滿空鮮血橫灑。
“真是可怕。隔著七八步之外,還有這樣的力量…”蕭何全身一震,不由盯著市集正中的那具屍體,隻見屍體脖子處平平整整,就似用刀切開的一樣。
“將來,誰還學他這樣,一律處死。”
李密冷哼一聲,再朝眾人掃一眼後,才騎著身下的四不象獸,慢慢馳離這個市集。
不一會後,陸續有人拉著貨物離開市集。這裏本來便生意冷清,加上李密的一番威脅,又有屍體橫在市集中間,已沒人有心情留在這裏。
蕭何離開這裏後,並沒有直接返回陶府舊宅,而是來到另一個較大的市集。
滕府華麗的府邸,在這個市集的北邊,有八扇對開的銅門。在門外種著很多罕見的古樹,撐開重重巨蔭,仿佛拱衛著這處府邸。
蕭何從滕府門前走過,接著來到斜靠著滕府外牆的一株古樹前。
這株樹有二十丈高,枝丫朝四麵八方張開,還有無盡的樹葉。在樹枝上躲著,可清楚看見滕府煉氣士用於修煉的道場,又不怕會有人知道。
蕭何朝四麵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頓時扒著樹上的長枝,嫻熟的攀了上去。他站在一截粗樹枝上,兩眼高出滕府外牆半尺左右,位置不是很理想。可惜,更高處的粗樹枝上,早已站滿了人,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這時,樹梢上已有十六個人,可除了輕微的呼吸聲,便不敢再有一點聲響。
蕭何屏氣凝神,牢牢盯著滕府的那個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