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抹了把眼淚,點點頭,“大人知道?”
“知道,擔心。不過看你剛才跑的快,現在放心了。”蔣熙元重又把她攬進懷裏,歎了口氣,“剛還在想,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你就來了。”
“大人別說這喪氣話,什麼有沒有機會的。”夏初用力地又抱了抱他,站直了身子,“我已經求了皇上,大人的案子我來查。”
“你查?”蔣熙元有點意外,“皇上允了?”
“嗯。我相信大人是無辜的,肯定是清白的。”夏初看著他,神情很是堅毅,“大人信得過我嗎?”
“我就是信不過我自己,我也信的過你。”他抹了抹她臉上未幹的淚痕,“可我不想你查,危險。夏初,你……”
“不說這個。”夏初抬手攔住了蔣熙元的話,“說也白說。”
蔣熙元無奈一笑,“行。不說這個,我想也是白說。”他拽了拽夏初身上的衣服,打量著道:“你敢冒了安良的名頭進來,膽子不小。”
“皇上把安公公的腰牌給我了,我估計這刑部的獄卒應該沒見過他。”夏初低頭掂了掂腰牌,聲音低了幾分,“我就是想……無論如何得先見大人一麵。”
“我沒事。”
“我知道。”夏初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著蔣熙元,目光捋過他的眉眼,“但我就是得看見,才放心,才踏實。”
蔣熙元被她的目光撫過,猶如甘泉緩緩,心便瞬間柔軟而清澈了起來。他笑意溫暖地看著夏初,輕聲道:“我也是。”
夏初被他看得有些臉皮發熱,忙清了清嗓子道:“大人,這案子究竟怎麼回事?有什麼線索疑點趕緊告訴我。”
蔣熙元卻搖了搖頭,“沒有。之前有過一些疑惑,但隨著這些罪名扣在我的身上,這些疑惑如今也就不算疑惑了。”他歎口氣,“至於那幾樁凶殺案,被害的官員有老臣也有新臣,並無明確的指向。就像是幾個毫無目的的點,想不到最後會連起這樣一條線。”
“那,都有什麼人知道蒔花館的背後東家是大人?”
“以前幾乎沒人知道,但是助皇上爭位時暴露了一點,後來又有龔元和的案子。”蔣熙元苦笑,“有心一些的人,不難知道。”
“大人你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夏初有些著急地說。
蔣熙元苦笑著攤了攤手,“要是有,大概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我與皇上太急切了一點,也許早該意識到,這幫人未免有些太安生了。”
“沒事,沒關係。”夏初勉強一笑,安慰地拍了拍蔣熙元的手臂,“有我呢。大人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保重自己,等我好消息。”
“你準備怎麼查?”
“那些朝堂之事太複雜,雲山霧罩的我要弄清楚都得費好一番工夫,所以索性不管了。既然事情是連成一線的,隻要擊潰其中一點,全線就斷了。”夏初伸出一根手指往虛空裏一點,“所以,找我擅長的入手,凶殺案。”
蔣熙元讚賞的一笑,“不錯。若是別人查,恐怕反而受了那些枝節的拖累。”
夏初抿嘴點了點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我不能呆太久,安公公跟大人應該沒有這麼多話。”她雖這樣說著,卻還是轉回頭看了看蔣熙元,剛剛因為見他安然後稍稍放下的心,不覺間又揪了起來,忍不住叮囑道:“大人可要小心,別讓人搞出什麼畏罪自殺的事來。”
“不會,我在這刑部是擔著責任的,錢鳴昌那老匹夫比我還緊張。”
“吃喝都經心著點。”
“知道。”
“睡覺也別睡的太死。”
蔣熙元笑了起來,上前摟住她,把她的腦袋往自己肩上一按,側頭蹭了蹭,“你可真婆媽,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