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很抱歉。”
方義寬和一笑,“無妨,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方公子,據說三月三日晚,你曾經與劉櫻見過麵,可有此事?”
方義的表情略微有點不自然,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確實是見過。她找尤家的二小姐來傳話,約我申時三刻在六角亭見麵,正是吃完齋飯後。”
“你去了嗎?”
“原本是不願意去的,我雖談不上仇恨劉家,但畢竟劉家的做法也為我所不齒。可劉小姐本人卻也沒有錯。”方義頓了頓,“私心裏說,我也想知道劉小姐約我是想說什麼。”
“那她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方義略略地皺了下眉頭,倒像是有點厭煩的樣子,“她說退婚一事是她爹娘的意思,她也覺得自己雙親做法欠妥,想替他們向我道個歉。還說她會回去再勸一勸爹娘,看能不能讓他們改變主意。”
“那麼,劉櫻本人其實還是很願意與你成親的?”
“也許是吧。不過即便她願意我也是不讚同的。我們方家雖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但也由不得別人如此戲弄。”
“你這樣說的?”
方義笑了笑,“當然沒有,總不好當麵讓一個姑娘家如此下不來台。”
“你與劉櫻聊了有多久?何時分的手?”
“很短。大致上也就說了那些話我就先一步走了,一來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二來我也怕別人撞見說出閑話。時間嘛,我去找鍾公子的時候也才不過酉時,這點想必許捕快是已經查證過的了。”
夏初點了點頭,“是查證過,但鍾公子說你與他聊了一個時辰後就走了,那之後你便回房了?”
“是,回房了。”方義換了個坐姿,很肯定地說道。
“但是我們問過你隔壁的人,說三月三日晚你屋裏的燈一直沒有亮過。”夏初一邊問一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想尋出些破綻來。
“噢,是沒有亮過。”方義低頭笑了笑,回答的很自然,“因為我在屋裏打坐。”
“打坐?”
“對,打坐。我信佛,每天都要打坐。不光那晚上沒點燈,昨晚也沒點的。”
夏初看著他,有點發愣。這個說法讓夏初判斷不出真假來,如果說是打坐,那沒人看見以及沒有點燈也是正常的。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本《妙法蓮花經》,“方公子,那本經書可否給我看一下?”
“這個?”方義拿起來遞給了夏初。
夏初拿在手裏翻了翻,閑聊般地問道:“方公子讀到哪裏了?”
“剛開始讀沒多久,剛讀到第十二品,提婆達多,是文殊入龍宮講法華經,龍女聞經成佛之事。”方義道:“這次到到萬佛寺原本還想著看有沒有機會見到雲空大師,向他請教一二的。
夏初聽不明白這些,但翻到第十二品倒確實是方義說的這個拗口的名字,遂將手中的書放下,猶不甘心地問道:“打坐之後你又出去了嗎?”
“沒有,直接就歇下了。”
夏初抽了抽嘴角,“沒有洗漱?”
方義一樂,“洗漱之事當然是要在打坐之前做的,還焚了香。”
說辭雖然沒什麼破綻,但有作案動機又有作案時間,夏初一時想不起要問什麼來,卻還有點不想放棄。正一邊思索,一邊喝著茶拖延時間,這時就聽房間的門響了一下。
夏初回過頭去,見是一妙齡少女推了門進來。
少女中等的身材,穿著淺草色的春裝,襯的皮膚白皙,像株清晨舒展開來的小樹,十分清新可人。模樣也是俊俏,長得與方義有些相像。
少女看見夏初他們先是怔了怔,隨即表情像是有些不悅的樣子,目光越過夏初看著方義,“哥,咱們怎麼還不回城?再不走天就晚了。”
“還有點事,一會兒就走,你先去收拾吧。”方義衝她笑了笑,笑容中有安撫的意味,又對夏初道:“這是舍妹,方若藍。”
方若藍走到方義身邊,癟了癟嘴,側眼看著夏初問他:“早上不是問過一遍了麼?連我都問了,怎麼還要問。”
許陸在一旁解釋道:“方小姐,因為案發當晚方公子沒有能證明自己去處的證人,所以我們再過來詳細了解一下。”
“他就在屋裏啊!”方若藍再方義身邊坐下來,“怎麼就沒人能證明了呢?我就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