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衛寞(1 / 2)

遠黛起伏,群山巍峨,茂木鬱鬱蔥蔥,幽靜異常。偶爾飛鳥起落,蟲獸爭鳴,卻是增添幾分樂趣。

一座小小的村莊依山傍水,嫋嫋炊煙悠悠飄蕩。

“寞兒,這是幹糧,別忘了吃哦。”衛母緩聲道,慈祥的臉,眼角帶著幾道魚尾紋。卻是如水般的平和靈動。

“知道了娘。”衛寞答道,接過母親遞過來的竹簍,背在身上。

“注意安全。”

迅速跨過院門,遠遠的傳來衛寞輕快的聲音:“知道了······”

迎麵走來一大漢,扛著竹竿,提著魚簍。衛寞吐吐舌頭,悄悄改變方向,借著牆頭之利,遠遠遁去。

那是衛寞的父親,衛子文。

衛父好像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便若無其事的過去了。

看著父親漸行漸遠的背影,衛寞鬆了口氣,微微一笑,向群山奔去。

這裏是逍遙村,多年前,祖先為躲避亂世,而遷移此處。從此,開墾良田,牧漁打獵,伐木種菜,樣樣俱全。長慈子孝,家家有餘糧,歲歲多歡樂。百歲老人,也並不稀奇。

衛寞好動,身穿獸皮,身挎弓箭,卻性子沉默,時常愛在叢林出沒,與鳥獸為伍。

蒼穹無盡,白雲蒼狗,風聲,淒厲的嘶鳴。

“嗯?雷雲鷹。”衛寞停下奔騰穿梭的身影,腳踏掛滿枯藤的枝幹,銳利的目光射向遙遠的天際。

一隻尖尖的鷹頭,自雲間飆下,緩緩露出冰冷的眼瞳。龐大的風壓遮下,帶來巨大的陰影。

鷹,是驕傲的,孤獨的。卻是遊戲九天的王者。此刻,難的一見的出現在這低空的雲頭。衛寞好奇的睜大眼睛,欣賞那孤傲絕塵的風采。輕靈的眸子裏,蓄著滿滿的豔羨。

少年人,有誰不向往,有朝一日,傲立蒼穹,呼風喚雨的日子。

年少的心中,似乎,那霸絕天下的威勢,便是風光的,逍遙的。他們絕不會想到,那背麵卻是深深的寂寞。也不會意識到,當有一天,站到那個位置的時候,卻是已身不由己。

森林裏鳥獸不見了,寂靜下來,似乎是出於恐懼,出於好奇,出於與衛寞一樣的豔羨。也或許,是對於王者尊敬的膜拜呢。

彎弓,搭箭,衛寞的手微微發顫。許久,壓下內心翻滾的心緒。衛寞的眼重新銳利起來,放著氤氳的寒光,放手。

嗖···

箭矢與弓在衛寞眼中摩擦,天地遙遠而靜謐,一瞬間,箭矢也遠去。破開風,破開雲,最後不知去處。

隨著雷雲鷹遠去。

“到底還是沒有射中。”衛寞喃喃,輕輕擦擦冷汗,畢竟以渺小的卑微生靈之心,獵下那蒼穹傲主,也是需要頗大的勇氣的。

雷雲鷹已開啟靈智,麵對其攝魂的雄姿,即使大人也隻能低頭埋伏,躲避作為食物的命運,何況衛寞呢?

“這也在情理之中,今日,倒也精彩。”衛寞的心也明媚開來,淡淡的成就感充斥心田。

他喜歡這種感覺,那樣會令其覺得日子沒有荒廢,日子照樣精彩。

衛寞始終以他那淳樸的少年心性,來細微的體會著身畔這個變幻的世界,這片廣袤的天地。這個時候,人就會像靈活的魚兒,在風裏遊蕩,逍遙自在。

“你好大的膽子。”

一個聲音突兀的自耳畔傳來。

衛寞沒有冒然作回應,微微沉下身子,以作隨時的應對。眼珠轉動,凝耳細聽,鼻子則謹慎些,他怕會有毒氣。

這一切,隻在瞬間,隻是出於本能。細細回想,那個聲音卻辨不清方向,好像是從腦海中響起。

“誰?”衛寞試探道。

沒有回音,風拂過,草木花香帶著濕潤氣息飄過。氣流卷動,最後彙成一個小小的身影向遠方飆去。

衛寞想了想,快速跟了上去。山野雖然多姿,但時間一長,再美的花朵也會看厭,再好玩的事物也會無趣。再短的人生,也會變的漫長。

衛寞不甘寂寞,不甘乏味。對著奇妙的事物,毅然選擇探究。

那個身影很快,在枝葉間飛掠,快到看不清形狀,隻留下一路的殘花敗葉。似是有意引韋寞前去。

衛寞也不發一言,專注的臉龐,路在腳下遺在身後,像是一條條水墨線。

密葉分開,眼前漸漸變的開朗,那一刹那突地,一切消失。

啊···

衛寞一驚,喉中的呼聲,形成回音在腦海。驚懼過去,衛寞腦海重新變得冷靜。

轟轟轟···

衛寞及時的抓住藤蔓,向下望去,一卷瀑布在眼前高懸而下,隱約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