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厭離指向了一個小房間。那是一個小廚房,有著簡單的廚具。
但冰箱裏,沒有任何食材,反倒有很多方便麵、麵包、自熱米飯等速食食物。
溫酒酒這才真正意識到,顧厭離這個顧家養子,的確在顧家的地位不怎麼樣。
她不由看笑了,她以為她在溫家的日子慘,沒想到,顧厭離和她同命相憐。
顧厭離已經熟練地打開了一桶方便麵,千億豪門的小兒子,泡方便麵的動作熟練到讓人心疼。
溫酒酒一把把方便麵拿走,“你不能吃這個,會便秘。”
顧厭離驚愕地看著溫酒酒。
她居然沒有一絲嬌羞,一絲不自在,竟然在他這個陌生人麵前,如此直接地說出那兩個字。
溫酒酒繼續說道:“看什麼看?拉不出……”
“知道了。”顧厭離飛快地打斷溫酒酒的話,他實在是不想聽見那幾個粗俗的字眼。
“等著,一個小時後開飯。”溫酒酒拿起手機飛快下單買菜。
一個小時後,簡單的一葷一素一湯,出現在了兩人的餐桌上。
顧厭離吃得很矜持,但並未影響他把飯菜吃得幹幹淨淨。
晚上,溫酒酒就睡在顧厭離隔壁的臥房。
她很快睡著,又夢見了十五歲那年出事的那天。
那天是中秋節,她的母親洛柔開車,載著她和阿念一起去爬山。
那時的氣氛是那樣的歡樂,三個人一上車就唱起了歌,有說有笑。
媽媽說:“你和阿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等你們上了大學,就能結婚了。”
“洛姨,可我是個孤兒……”阿念有些不安。
像他這樣的孤兒,長大後真的可以和溫酒酒結婚嗎?
洛柔笑了,既有打趣,也有認真:“傻阿念,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不是孤兒,我們就是你的親人。再過幾年,我家酒酒還是你的媳婦……”
洛柔的話還沒有說完,汽車就突然失控,橫衝直撞的往山體上撞去。
阿念下意識的把溫酒酒護在身下,死死地抱著她。
不管汽車如何顛簸,他們如何在車內搖來晃去,阿念都不曾放開她,隻將她越抱越緊。
“砰”的巨響中,溫酒酒失去了意識。
等她醒過來,母親洛柔已經在車禍中當場去世。她的阿念下半身癱瘓,這輩子都隻能在輪椅上。
是阿念不顧一切把她護在身下,死也不肯放手,救了她一命。
救她出來的消防員說,當時車上的金屬刺進了阿念的背,他流出的血浸濕了車墊。
但阿念依然把她抱得很緊很緊,怎麼掰都掰不開。
而溫酒酒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以至於消防員一度以為酒溫溫已經死了。
那些血全都是阿念的,溫酒酒隻是受了一些傷。
濕熱的淚水,從睡夢中的溫酒酒的眼眶滑落。
她的阿念背上留了好大一塊疤,阿念卻每次在她麵前都是一臉笑容,還笑稱那塊疤的形狀像中國地圖,有這樣一個標誌,他一輩子都丟不了。
可是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