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富貴本來還覺得,夏梨竟然越過他去找公社的婦聯告狀,而且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大早上的和母親一起來他家裏,還覺得……
夏梨這女娃兒,不但不將他這個大隊長看在眼裏,甚至還在戲耍他這個大隊長。
可沒想到……
情況直轉而下,夏梨竟然說這舉報信不是她寫的。
那可要好好看看了。
楊富貴當即接過了那舉報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的確不是夏梨的字兒。”
作為村裏除了知青之外難得的文化人,夏梨還跟著楊老漢學習醫術,平時沒少幫村裏人看病寫方子。
而且夏梨字跡娟秀,平時村裏要寫點什麼標語啊,文件啊什麼的,楊富貴也喜歡叫夏梨過去幫忙。
所以對於夏梨的自己,楊富貴還是認識的。
舉報信上的字根本就不是夏梨那娟秀的字跡,反而有點……比狗爬也沒好多少。
“誰知道是不是夏梨找別人寫的。”
外麵人群有人小聲嘀咕,大聲密謀。
聲音正好能讓院子裏的幾人聽到。
夏梨苦笑。
“大隊長,我要是真寫了這封信,知道今天會有婦聯的領導來解決這事兒,又何苦要去找您幫忙?這不是主動給自己找別扭嗎?”
“我可是您看著長大的,大隊長您最知道,我哪兒有那麼笨?”
“何況……正因為我在楊家村大隊長大,所以才更知道大隊長為人公正廉潔,又一心為隊員們,對我們這些孩子更好,這件事兒隻要大隊長您知道了肯定會幫忙解決的,又怎麼敢去勞煩公社的領導們。”
夏梨言辭懇切,有理有據。
最關鍵的是,又當著公社領導的麵誇獎了楊富貴一番,聽的楊富貴心花怒放。
夏梨是個好娃娃啊。
沒錯了,這封信肯定和她沒關係。
“小梨子你別擔心,我知道這封信肯定和你沒關係。”
夏梨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大隊長您肯定能分辨是非,其實想要判斷這封信到底是誰寫的也很簡單……這信總不可能是自己長了退跑到婦聯的,肯定有人送過去,那婦聯肯定也有同誌看到了送信的人,隻要找人打聽一下就知道是誰了。”
楊富貴擺擺手,“這還要啥打聽……三花啊,這封信是你送到婦聯的吧,這信是誰寫的?既然都已經請公社的領導們下來調查了,怎麼自己又不見人了?”
楊富貴直接看向了夏桐花。
不用想都知道,常年待在村裏不出門的夏桐花前兩天為什麼會突然去公社?
肯定是送信啊。
被點名的夏桐花渾身一抖,張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夏梨並不意外。
剛剛婦女主任周愛萍開口說出舉報信是夏梨寫的時候,夏梨就一直在觀察夏桐花的神情。
顯然,夏桐花也被嚇到了。
也對,夏桐花隻上了兩三年學,頂多能認識一些簡單的字,但想要寫信卻是做不到的。
能寫出這封信,還特意將署名寫成夏梨的,估計這楊家村大隊,也隻有一人。
“大隊長,我突然覺得這字跡有點眼熟……你看著像不像是李南星李知青的字?”
夏梨湊到楊富貴身邊,‘偶有發現’的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