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總指揮官王齕先生估計是吃了大把的黨參(即是上黨郡山區所產的人參,簡稱為黨參),精力過剩,為了發泄,天天帶著人來石長城西門向廉頗同誌叫板。
任憑王瘋子千呼萬喚,廉頗就是不吭聲,連麵都懶得見。
喊吧。沒事,這點噪音汙染不了城內的環境。
王齕喊了幾天,白白浪費了許多唾沫,終於消停了。
他讓一個手下充當使者去城裏見廉頗,告訴他,說再不出來搭理搭理,他們就準備拆城牆了。
廉頗更幹脆,說你們拆吧,沒人攔著,還命人掛起了免戰牌。
對不起了,沒空陪你們玩,想玩就多待幾天,自會有人來陪著你們玩,老子就失陪了。
廉頗可以不理王齕,卻不能不理扈輒。
扈輒回來沒幾天,就坐不住了,在一個月明星疏的夜晚,賊一般偷偷的溜進了廉頗的辦公室,說有要事要跟上將軍來個秉燭夜談。
看到自己不成器的愛將來串門,廉頗很不高興,但估計這哥們有什麼秘密情報,還是黑著臉讓扈輒進了門。
扈輒一進門,操起酒壺就灌。
記不得有多少日子沒喝著酒了,饞啊。
過完酒癮,開始說話:上將軍,我是來向你彙報軍內的情況的,這幾天軍中將士私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大大的影響了軍心。
廉頗有些不以為然:這些將士還能鬧什麼心思?你且說來我聽聽。
扈輒警惕的望了望樹影婆娑的門外,確信沒什麼人時,才走近廉頗,壓低了聲音道:他們說跟著上將軍你打仗,不是送死就是跑路,日子很不好過。還說什麼堅壁清野,與秦軍玩消耗的戰略方針絕對是錯誤的。
廉頗幹咳了幾聲,又喝了幾口茶潤了潤嗓子。自從和品茶專家馮亭省長混在一起後,他就愛上了喝茶,他娘的,這茶不比酒難喝嘛。
端著茶壺的上將軍看著麵前的扈都尉,冷笑道:他們這些莽夫哪懂得什麼戰略不戰略的?和馳名天下的死士軍團麵對麵死掐,能贏得了嗎?還不是白白送死!秦軍遠道而來,兵力調動、糧食補給都比較困難,所以秦軍利在速戰;而我軍則恰恰相反,兵力調動機動靈活,糧食補給也極為方便,拖下去才是有利於我軍的長久之計。
扈輒看來是聽明白了廉頗的話,實際上,他也是最早領悟廉頗同誌的戰略方針的一個人,不然的話,隻要一頂不住,每次都是他跑在最前麵。請注意,是往回跑。
所以當他聽完廉頗的話後,馬上情緒激昂的舉手表示自己堅決擁護上將軍同誌的高超戰略戰術,永遠跟著上將軍走(主要是往回走)。
一個將軍看到部下如此表忠心,心情自然愉快,廉頗也不例外,黧黑的臉上終於晴轉陰:他們還說些什麼?別緊張,我不會去告訴他們說你在背後說他們的壞話的,關於告密這件事,我廉黑皮同誌是很有分寸很有原則的,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扈輒又望了一眼門外,放心的開口了:他們中間的不少中下級將領都說,上黨這場戰爭,早就該換人了。
換人?廉頗同誌吃驚的停下了喝茶的動作:換誰?就目前的趙國來說,還有誰能夠換下我廉頗?
趙括,他們都說趙括。扈輒小心翼翼地說,一邊偷偷的瞄著廉頗,生怕這位脾氣火爆的上將軍突然賞自己一個耳刮子,這家夥力大如牛,要是挨他一巴掌可不是玩的。
廉頗哈哈哈的笑了,口裏的茶水伴隨著唾沫如飛瀑流泉四濺而出。
扈輒猝不及防,被迫洗了一把口水臉,也第一次得知這個不可一世的老家夥原來還有比較嚴重的口臭毛病。
但他隻能尷尬的陪著笑臉,他知道,在領導麵前,任何時候都得保持淡定。
這是他扈輒幾十年來為人處世的人生哲學,憑著這套哲學,,他終於在十幾年後達到了他軍事生涯的頂峰,如願以償地成為一個獨當一麵的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