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靈均被這句話噎成了啞巴,他已經不記得七年前那個追著人要抱的少年是如何貪戀對方的懷抱,現在的傅總遇到難題時,會用一雙黑眼鏡靜靜的壓迫過去,視線沉甸甸的墜在秦嘉臉上,但是秦嘉表情非常從容,甚至帶了一絲笑。
傅靈均似乎還能抓住那個奔跑少年帶起的一縷風,但是手裏空空的,更多的他不記得。因此不敢妄下決斷,隻能以一個輕飄飄的“嗯?”回應。
秦嘉把車停到小區門口的路邊,並沒有繼續小區裏開的打算,秦嘉摁了下雙閃,側過頭盯著傅靈均,沒有再談及兩人從前的關係。
傅靈均長大了,從前的羸弱已經難以在麵前這個青年身上找到了。“你的病,痊愈了嗎?”
傅靈均不清楚‘病’是指車禍還是腺體發育滯緩,但是沒關係,兩者都已經無法對他的再產生惡劣的影響。“嗯,多謝關心。”
秦嘉心想,多謝?忘的真幹淨啊。秦嘉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他剛才是從拳館練完拳出來的,現在手腕有點發酸,心情也陰雨綿綿。“留個聯係方式,有機會一起聚聚。”
傅靈均的手比腦子快,先把手機屏幕劃開了。
秦嘉直接拿過去,利落的給自己撥了個號。隨即下車替傅靈均拉開車門,目送傅靈均走進小區,才上車。
他的心比腦子亂,秦嘉辦了三年的案子都沒現在這會的心情讓他覺得沒頭緒,心裏簡直有隻亂撲騰的貓,把毛線團巴拉的鬆散淩亂,掛滿貓爬架,而他窺不見線頭的蹤跡。
傅靈均像是背著行囊的旅客,他路過秦嘉這座山,撥開濃霧看似要登頂,隻爬了一會,丟了些許行李在半山坡,就走開了。
而山在那,行李躺在山的懷抱裏,七年,行李爬滿青苔,已經和山融為一體。
現在傅靈均背著嶄新行囊,又站在山腳下,好像不準備爬這座眼熟的山,還要走開。秦嘉因此覺得不公平。
可是,秦嘉珍視的那些悸動是遲到的青春愛戀,給出去的懷抱好像隻困住了他自己。
傅靈均步子走起來略微發飄,老宅隻有傭人,空蕩蕩的三層洋房很陌生,酒後原本不應該泡澡,傅靈均卻任性的泡到頭暈才跨出浴缸,鬆鬆的敞著浴袍倒在床上。他還在想,高中同學-秦嘉。
悸動無法作假,這個人,很特殊,可是秦嘉是alpha,他對小時候的自己還有模糊的認知,他應該是對bate這個群體好感度更高一些?畢竟腺體發育滯緩了那麼久。話說回來,高中時期秦嘉長得很好看,即使是記憶裏短短的幾個畫麵,少年的帥氣還有些許青澀,即使以他現在的眼光來看,仍舊十分動人。
帶著對秦嘉的疑問,傅靈均睡著了。
夜裏不停的做夢,夢裏有他在破碎翻滾的車廂驚恐喊叫,有醫院那條好似沒有盡頭的走廊,有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給他洗了一碟櫻桃,有一個他苦苦奔跑追逐卻夠不到一片衣角的背影。
他惱恨的大喊,等等我!等等我!
背影側了側頭,剪影朦朧而美好,傅靈均撲過去,懷裏空空,隻留下淡淡的雪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