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小老太太舉著個鞋底子扒拉開人群衝了進來,照著祥子的頭劈頭蓋臉的拍下來。
這老太太祥子也不陌生,他在暗中保護陳景河時也見過,就是唐家老婆子,唐六丫的娘。
潑皮老無賴屬性,極品中的極品。
祥子還頂著自家主子的麵皮,對外不能失了身份對一老太太動手,可也不能讓個老太太就這麼把假扮主子的自己給打了。
他隻能先一抬手抓住唐老婆子拍過來的手腕,將她身體控製住,又稍稍發力往後一推,讓她離自己遠著些。
唐老婆子沒想到這人會對她動手,按理說,京城大戶人家出來的人都講究一個體麵,就算有理也會對無理的人禮讓三分,更何況她還是個老人?
可她不在京城又怎知那些要體麵的人會對什麼人講究體麵,對什麼人講究的是膽敢冒犯格殺勿論?
像她這樣的,放在京城礙了貴人的眼,即便是當場打殺也不為過。
唐老婆子被推了個踉蹌,祥子用多大的勁兒自己心裏有數,本來老婆子後退兩步肯定能站穩,但她偏偏就要硬訛。
順著祥子推她的力道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仰天痛哭起來。
村裏亂成一團,唐六丫卻對家裏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她一進縣城就看花了眼,主要是沒想到原主居住的村子窮成那個德行,縣城這邊卻是一副繁榮富饒的景象。
誰能想到這一番盛世繁榮的掩蓋之下藏得是爛到根子裏的官場腐敗和民間疾苦呢?
縣城中街道廣闊氣派,街邊小販叫賣聲不斷,雜耍藝人街頭賣藝,圍著看熱鬧的人叫好聲不斷,還時不時丟銅板打賞。
街道上無數行人走過,有人身著絲綢,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大氣;也有人穿粗布麻衣,雖窮但幹淨利索並不落魄。
抬頭環視四周,處處都是亭台樓閣,燈籠高懸,也有些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在樓上吟詩作對,好一幅太平盛世之景。
唐六丫牽著獨孤羊走在縣城繁華的街道上幾乎看花了眼。
“要不是親自走在這裏,親眼看著這裏的繁華景象,誰能想到原主生活的村子跟這個縣城同屬一地一國?”唐多雲都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內心的驚訝了。
這還隻是個遠離京城的小小縣城,她都不敢想幾百裏之外的州府又會是怎樣的繁榮景象?!
她現在有點理解進城為什麼要交錢了。
這也是從源頭刷掉那些實在窮的不行的人。
說剝奪他們進城的權利也好,說瞧不起他們那群窮鬼也罷,在唐多雲看來,那些連五個銅板都出不起的人確實不適合進城。
一是自己過得那麼慘,進來看別人過成這樣實在紮心;二是眼前盛景太容易激起貧困之人的仇富心理,擾亂城中秩序之餘,也會連累那些本來想象不出這種繁榮的窮人扭曲後惹出亂子更沒了活路。
“我還以為大靖國已經亂翻了天,明天就要被老百姓推翻了呢!”獨孤羊也被城內盛景震撼到了,沒想到隻隔了幾個山頭而已,翻過來是人聲鼎沸的盛景,翻過去卻是殘喘度日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