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〇年 九月十五日 晴
“我很想你。”
——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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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回到家吃完晚飯的時候有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葉書看著手機屏幕，隨著鈴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仿佛加快了速度，停頓了一會兒後，他起身去了臥室並且多此一舉地鎖上了門。
走到陽台才接聽了電話。
“喂。”
“是我。”任寒低沉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葉書輕輕“嗯”了聲，右手食指不太自然地扣著大拇指。
“明天下午有空嗎？我想見你。”任寒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接問他。
葉書半垂著頭，有些猶豫，沒有立即回答。
可能是等得心焦，任寒又繼續說：“見一麵吧，你定時間，什麼時候都行。”這次他的語氣中明顯多了一絲急切和懇求。
片刻後，葉書回了聲“好”。
“有時間的話我會聯係你。”
一道極淺的鬆氣聲從話筒傳進葉書的耳朵，仿佛任寒正對著他的耳側呼氣一般，那種酥麻感漸漸傳到渾身上下。
“我現在還在C市，進了人民醫院工作。”任寒的語氣平緩了許多，像是一個老熟人一樣嘮著家常。
葉書沒有過多反應，仍輕“嗯”了下。
任寒似乎比之前話多了許多，又繼續說：“我後來讀碩士博士都在我們學校。”
這次葉書沒有再立即回應，他用力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忍著不發出聲音來。
他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任寒一直在原地等他，而他卻從未再回去找過他。
許是雙方沉默太久，還是任寒再次開口緩和氣氛：“那你呢，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葉書回答。
“啊，那就好。”任寒頓了下，又問，“那你是現在定居在B市了嗎？”
“嗯。”
這回輪到任寒沉默了，兩人再次安靜下來。
等不到對方說話，葉書便試探地說：“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如果沒有事了的話……”
“你忙吧。”幾秒後，任寒回應道。
“嗯。”葉書，“那掛了。”
正在葉書就要按下掛斷鍵時，任寒突然叫了他一聲。
“葉書。”
“嗯？”
“晚安。”他說。
葉書緊握著手機，在聽到這兩個字後那股強大的情緒再也忍不了了，他幾乎慌張地掛掉了電話，彎腰將額頭頂在桅杆上，久久緩不過來。
這通電話過後，葉書盡量讓自己忘記手機裏保留著任寒聯係方式這件事，甚至連備注都沒有改，依舊是一串生硬的電話號碼。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聯係，繼續如往常一般工作生活，可是每每到了晚上上床準備入眠的那段時間任寒總是會發短信來。
短信內容一般都是閑聊日常，譬如今天遇到了那些有趣的病人，或者分享最近看的電影書籍之類的話題，沒有刻意去提要見麵的事，但字裏行間都是滿滿的想念。
任寒想見他，可是他不想，因為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和身份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