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玦,你要是哪天把一切都想起來了,會不會走呀?”
弈玦聞言,眉毛動了動,“玥玥去哪,我就去哪。”
“是你說的哦!”少女眼前一亮。
男人暗自笑了笑。
他自己清楚得很,哪有什麼失憶?他不過是貪戀人間,貪戀身邊這個少女。
隻是人世淺短,唯有匆匆數十載,弈玦突然之間感到有些憂慮。
百年之後,他還是他,可她就......
他一定要想點辦法,永遠留住她,比如,帶她去神界。
而她沒有神族的血脈,去不了神界,那便要想辦法讓她身上沾染神族的血脈。
比如......有了肌膚之親。
弈玦微微一笑,下了決心。
他要把求親一事,提上日程,這樣才有辦法帶她去神界。
身側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入睡了,男人輕聲呢喃:“我,很喜歡玥玥。”
......
後來有一天,玥聽見阿玦提出了要求:
“我想再喝點酒。”
玥無奈地搖了搖頭,卻還是去取了酒碗給他盛酒,“就你那酒量,可千萬不能多喝啦!”
弈玦仰頭便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沒有一點猶豫。
他定眼看了看那道每每都能令他驚豔的身影,忽然執起了她的手。
“阿玦......”
少女錯愕地望著他,卻沒把手收回來。
相識一月有餘,這竟是他們......第一次直接相觸。
他說:“玥玥,你可願意嫁與我,當我的妻子?”
“阿玦,你又醉了。”
玥心慌地垂下了腦袋,長睫似飛蛾撲閃。
男人的眼眸微微染紅,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神色無比真摯:
“玥玥......我沒有醉。實不相瞞,我方才也很想醉了壯壯膽子。”
“可是在跟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卻無論如何都非常清醒。”
少女的心弦似被什麼東西挑了一下,“阿玦,我也很喜歡你,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原因,我們......不能......”
“結為夫妻”那四個字,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可是玥玥,我有辦法讓這個期限變得更久......”
弈玦心一橫,終於將自己神君的身份和盤托出,最後幾乎是虔誠地問著她——
“所以玥玥,我在很清醒地問你,願不願意......當我的神後。”
一番話,衝破了玥心裏最後的防線。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隱瞞著自己魔族聖女的身份,竟招惹了神君。
難怪......難怪弈玦那個名字,聽起來這麼熟悉!!
她違背了魔族的規矩,對一個男子動了心便算了,可那男子的身份,居然會是魔族死對頭的神君......
她一個自私的舉動,竟然同時愧對了兩界至關重要的人物。
萬千思緒如同洶湧的海浪,擊潰了她。
玥不再願意多想,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掩著自己的麵容轉身就跑。
弈玦有些失落地,就這樣目送她一言不發地逃走,消失在視野盡頭。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她也說了她喜歡他。
忽然,他想起了他對她的許諾——
“玥玥去哪,我就去哪。”
他倏地邁腿,竭盡所能地追了上去,卻再也沒見到她的身影......
望著無邊的荒漠,弈玦惶惶不知所以,回過神的時候,臉頰已被清淚濡染。
他又回了木屋,等了很長的時間,不知是多少天,多少個月,牆上掛著的弓都積了灰。
他很想忘了她,想他回了神界,不需多少時日人間就過了幾十年,她早已消散於人世了,他自會忘了她。
弈玦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這裏。
臨走前,他開啟了最後一壇酒。
清酒入喉,又苦又辣。
索然無味。
......
弈玦總以為他回了神界,很快就會忘了玥。
結果她的音容笑貌卻像烙印一樣,揮之不去。
果然見過了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別的便再也入不了眼。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在神魔兩族交戰的時候,再次見到玥。
她被關在隕鐵打造的囚籠當中,眼神失了往日的靈氣,頭上卻有兩個紅褐色的小角。
玥極為嘲諷地看著魔帝珈瀾。
珈瀾討不得她的情意,本想施暴於她,卻因為與神君交手節節敗退,竟要拿她去威脅神君。
玥想,她在人間與阿玦不辭而別,阿玦應該恨極了她,不會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