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國皇宮,昏暗的寢殿內,燭光搖曳。

一道低啞的嗓音從玲玥耳畔傳來,字字勾人,隱隱有些偏執的瘋狂:

“十年了,朕終於抓到你了……”

玲玥虛弱地睜開眼睛。

恍惚的視線,逐漸凝集在一件繡有暗金色紋路的黑色龍袍上。

這件衣裳的主人,長發精綰,麵容如精美的雕塑,冷峻又神聖。

他仿佛自帶清冷的氣息,矜貴而不可褻瀆。

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把玩似的攀上了玲玥精致的臉頰,摩挲了一會兒:

“你的模樣......竟是一點都沒有變。”

玲玥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這才發現她躺在一張滿是華麗繡紋的軟榻之上。

她剛剛......不是被魔族的權貴們當成祭品,用於開啟魔族複興大陣,已經魂飛魄散了嗎?

這樣一想,她忽然感覺眼前的男人愈發麵熟,一種從骨子裏散發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難道說相隔十天,她又意外掉落到人界了,而眼前這個男人——

是……他?

不,他一定不會記得那件事的吧……

玲玥嬌軟的身軀縮在床角,水靈靈的杏眸上,睫毛微微顫動。

她的聲音顫顫巍巍:

“你,你想......做什麼?”

男人悶聲笑了笑,不急不慢地來到她的身側。

他俯身靠近了少女的耳廓,輕聲吐露:

“當初你對朕做過的事情,朕想幾十幾百倍地……如數奉還。”

玲玥敏感的耳尖被他溫熱的氣息掃過,瞬間有些發癢。

隨即她的下巴又被長指捏起。

玲玥對上了那人熾熱的目光,眸中的神色,似在欣賞,似在侵襲......

那奪人心魄的嗓音與麵容,更是驚得玲玥渾身一顫。

她終於確認這個自稱為朕的男人,正是她十天前降臨人界時強吻的少年將軍,薄弈玦!

魔界一天,人間一年。

她不過就是在強吻薄弈玦後又回魔界待了十天,結果就被魔族的權貴們抓去活祭......

但那天隻有十六歲的亂世少年將軍,如今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二十六歲的一國之君!

見到少女楚楚可憐的模樣,一抹玩味的笑意有些反差地掛在了薄弈玦矜貴不可褻瀆的麵容上。

他,果然沒認錯人!

盡管十年前的那個少女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膽,而眼前的少女如此膽小嬌弱……

但這張媚態萬千的臉,這又銷魂又野性的迷人氣息,還有白皙手臂上的紅月圖騰……

別說十年,就算永生永世,他都會記得!

薄弈玦心裏泛起漣漪,摟著少女的腰肢,輕咬了一下她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低啞的聲音酥骨入魂:

“你還是那麼勾人。”

麵對這樣的讚美之詞,玲玥幾乎是不寒而栗,眼角已然泛起淚光——

薄弈玦,一定會想殺了她吧!

十天前,魔帝交給玲玥一個任務,聲稱這關係到魔族複興大業:

“去人界獲得人族天選之子的吻,吸取人族的氣運,再回到魔界。”

而魔族大祭司占卜的卦象顯示,人族天選之子,就是薄弈玦......

玲玥在魔界的一眾祭司當中,除了天生媚體毫無長處,一直都是墊底的廢物存在,不受魔族待見。

她以為自己終於受到了魔族的重用,於是便鼓起勇氣去了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