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凡是不被眾人所理解的人,一般會被人視作瘋子。
或是高人。
那麼怎樣的人才能稱為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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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和7年,天下自太祖皇帝撥亂反正,重定乾坤後承平已有20多年,政通人和,百廢聚興,帝3征北邙,2度南下,威懾百越,百越稱臣,北邙七族有四族北遷500裏,另有羌,鮮卑,訶,三族願歸依天朝,邊境安寧近15年有餘。帝以謀逆,逾越,為政亂命為名,誅盡江南五族,後大興科舉,寒門得錦鯉化龍之門徑,後有永安之春,當朝名相劉柯,黃門翰林李修濡,劇是寒士出身。也都是那次永安之春的受利者,太祖自即位到平定治世30多年,大梁舉國已然是欣欣向榮,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日久矣。而大梁李氏,也從當初區區河朔節度使麾下的一群小小的幕僚與參將,搖身一變,變成了地位尊崇,天下敬仰的皇族。也不知是不是這般造化太過玄奇,年近古稀的開國皇帝陛下,沒有如同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些千古雄主一般熱衷於尋求長生不死之藥,反而漸漸開始熱愛上了梨園技藝,對歌舞之道也是深愛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於是在自己68歲的誕辰,他自命為梨園帝子,號李天下,邀天下第一舞者入宮獻演。
讓全天下跌破眼鏡的是,那位曾三次拒絕入宮獻舞的萬歲樂大家這次居然答應了皇帝的邀請,座上了皇家的馬車,踏上了前往上都得旅程。
對此,無言以對的眾人們隻能在飽食茶後的閑聊間感歎一句:“高人嘛,行事就是讓人無法捉摸”
當帶著五爪龍旗的車隊載著一身白衣,帶著鬼臉麵具的舞道高人前往上都的時候,另一個高人或是瘋子,踏出了稷下學宮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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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州,弘農
數十年前,此地籍籍無名於天下。
隨州處中原要穿,合通州,並州同拱衛上都,地區豐饒,人傑輩出,又以隋州居中原沃土最為廣袤,且近舊都東安,得天獨厚。其治下河東平陽河內三郡皆是治世**常聚之所,亂世兵家必爭之地,卻獨獨隻有弘農一郡自古少有人所問津。卻不得不說這弘農郡簡直與隋州之氛格格不入,曆來多有霸主梟雄想將這隋州唯一一處車馬難行,窮山惡水的地方給歸於王化,卻始終難以成事。久而久之,這中原蠻夷盤桓之地,王下政令不通之所,也漸漸被人遺忘。乃至出現於此間的新聞都少有人過問了。
直到稷下學宮上任大祭酒,身聚數家之能的隆淵先生坐下五子中的狂生老阮,也就是京都人最津津樂道的竹林六客之中好以青白眼對客的雙眼先生阮幾道先生在這裏開設書院,坐地講學之後。這弘農故郡才逐漸重新被人們所關注。
阮幾道所立琴川書院後山。
一片蒼翠的竹林內,一玄袍男子盤坐與青石上,麵前放著兩瓶酒香四溢的桑落酒,他麵前的也盤坐著一個襦袍書生,戰戰兢兢的看著麵前的先生。
“先生?”
書生將自己苦苦修改了數日的一篇策論緊緊的攥在手心裏。
而玄袍男子依然不對這個自己叫來的學生說一句話。
一聲清越的嘯聲突然從遠處傳來。
而玄袍男子此時也睜開雙目,雙眼呈青色,舉起麵前的桑落酒,仰天長嘯。
“吼!”
兩道清越激揚的嘯聲彼此呼應,此時本已壓抑非常的襦袍書生不禁也立身而起。長嘯相合。
長嘯良久,待襦袍書生回過神來,卻見自家先生與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一位陌生男子背對自己,正把先生帶來的酒斟入杯中。而自家先生已然淚流滿麵。
書生不明所以之際,卻聽到那背對的男子緩緩開口了,隻聽他聲音平和懦軟,卻又不乏底氣,隻是在第一句話又險些將自己震的咬到舌頭。
“伯陽,好久不見了”
玄袍男子,也就是當世聞名的清談大家,阮幾道,緩緩拭去淚痕,神色複雜的接過麵前這個直呼自己已經多年沒有人稱呼過的字的男子遞給他的酒杯,一雙青眼。千般情緒,卻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