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叫我張麻子吧,這是我的小名,以前我村裏的人都這麼叫我的,很好記地。”張麻子憨憨的笑著,他可憐的望著眼前的好心人,若不是這個好心人他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座大山。
“你是哪裏人哇,誰家的父母會這樣糟踐自己的孩子,取這樣的名字不是坑了娃了麼。”大叔滿臉慈祥看著眼球的年輕人,衣服破舊了,就是山溝溝裏的娃也沒穿這樣破舊的衣服,頭發糟亂,不是乞丐也對得起乞丐的造型了。
“孩子啊,不是大叔可憐你,你能從那連綿的大山溝裏出來,想必也遭遇了不尋常的事情,吃了不少的苦,大叔我最不忍心看人落難,你若心中有什麼苦就先回我那兒歇著再想說就說說吧。”
“誒!”張麻子甜甜的應著,大叔的話暖到了他的心坎裏去了。
大叔的驢子估計托著小平板車有些吃勁,哼哼的叫喚著,這一帶的路全是坑窪的山道,有著能足夠一輛麵包車的車道,山道彎彎,周邊又是懸崖峭壁,想必在這樣的路上驢子或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平板車上的張麻子臉色時而激動,時而黯然,又時而有淚不輕彈的陣勢。趕車的大叔把他的表情全看在眼裏,心中也是同情萬分,這孩子自打遇著他說的就是一口普通話,若真的是山溝溝裏出生的人,怎麼會帶著混腔正圓的普通話強調。想必這孩子有著難言的苦啊,大叔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再打量了張麻子一眼,但看到他淚眼摩挲的表情,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抽起了鞭子,“啪”的一聲脆響!“走嘞!”
張麻子隨著大叔來到了一處村莊,這是大叔的家,大叔叫“王敢”今年四十有七了,是家裏的老六,村裏的人都叫他“王老六”。王老六家裏沒啥人口,除了除了個有點傻傻的媳婦,就是一個小土球似的女兒,天天隨著村裏的男孩子們打鬧,村裏的女娃也都是像放羊一樣養著的,和兒子一樣的養,不嬌貴,不文靜。王老六和村裏的人解釋說張麻子是他遠方的表親,是他的表侄子,村裏人也不計較他的出生,也隨王老六一聲“張麻子”、“張麻子”的叫喚著他。張麻子就在王老六家安頓了下來,他從不說他的過去,王老六也不惦記著盤問他,他就每天給老六的家裏下下農田,劈劈柴火,挑挑水。王老六看這孩子堅韌,就當自己的兒子一樣,從不虧待他。
麻子不會說當地的話,所以都是很少開口的,但是村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樂意幫忙,村裏人沒啥見地,沒啥文化,也沒啥本事。張麻子把一點點小本事用來一件件的幫忖著村裏人,給村裏人修修破電視機,搗鼓,搗鼓電線,給他們講解講解村裏人從外帶來的養殖種植讀本。村裏人都知道了這娃是念過書的人。
清明節前有一個拜土地爺的當地集會,全村老老少少,集會村堂口,堂口像一座廟,廟的正中擺著胡須冉冉的土地,土地像的下麵各排擺放著數百個靈位,看上麵的名字多為姓王,想來這些靈位是幾代已故的先人。按理說張麻子是不能參加這樣的集會的,但是王老六說了張麻子已經是他的幹兒子了,所以張麻子就牽著王老六的小閨女,也虔誠的拜在庵門前。別看王老六的閨女平時調皮,比男孩子還野,可這時候也乖乖地不敢亂動彈。張麻子看這個自己的妹妹不調皮,心中稍安,掃描了幾眼這庵堂的四壁,可能因為年久的原因吧,這庵堂四壁灰黑黑的,這正中的土地爺和眼前的那麼多的靈位,讓這庵堂看起來倒像個棺材。他運用靈覺,感應了一下,突然心中一動,發現這庵堂裏的土地爺處有某種感應,像是對他的靈覺回應一樣,這種感覺竟然讓張麻子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對方的歡喜,麻子不敢造次,收回靈覺,默默跪拜土地。張麻子不是什麼內家高手,他的靈覺是他天生的一種對外界的感應本領,最起碼在張麻子看來這樣的靈覺並不是一種好處,也沒多少的用處,反而是導致他過去痛苦經曆的禍首。
集會結束,村裏的家家都放起來了鞭炮,有如過年一樣,像這樣的日子,晚上村裏的年輕人和會跳會舞的村裏人要耍表演地。村中的人都要吃完晚飯圍繞舞台周邊帶著自己的板凳坐下看節目的。王老六的閨女早就拖著王老六早點占位置去了,這樣的熱鬧,孩子是不可能願意呆在家裏睡覺的。麻子借口不舒服就不去看表演了,王老六也沒央求他一定去,說了兩句貼己關心的話讓麻子多休息。老六沒有多想,心中歎息“
麻子雖然長的瘦像個電線杆,但是其實身體還是挺結實的,想必這孩子看村裏熱鬧想家裏人了吧。”
麻子沒有去湊熱鬧,可也沒呆著家裏閑著,他悄聲來到了白天跪拜的祠堂,輕輕的推開老舊的庵門,身子閃入了祠堂內。白天跪拜時來自土地爺處的感應終究讓他想來探了個究竟。雖說夜晚看不著什麼,但是麻子還是先拜了拜這滿堂靈位還有那笑眯眯的土地。拜完後麻子來到土地像身邊,在土地爺像上用手敲敲打打,沒有發現什麼空心暗藏的地方。他又發動了靈覺,閉上眼慢慢感應,竟然沒有感受到來自土地爺像的絲毫回應。他暗道可能是我瞎想了吧,正準備離開,卻有一股冷氣逼人讓麻子從心底發顫,麻子心中暗叫“我從不相信有鬼神,難道今晚這庵堂裏真的要讓我見鬼不成。”麻子竟然被這股陰冷之氣給弄得忘記了邁步,雙腳不聽使喚好像被定在了原地,麻子心中害怕覺得不能逗留,可偏偏感覺自己又控製不了雙腳,邁步不得,腦門冷汗已漸漸冒出,隻覺得喉嚨發幹,不知怎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