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品元忍不住的吐了吐舌,又哈哈笑道:“我是肯定經營不了票號生意的,那哥啊,你給我另外謀個生路吧,我這二十歲的人了,總不能就靠哥賺錢養我,我天天在家吃你賺的利息吧?”
胡楚元笑道:“你能這麼想,那當然好啊。這樣吧,你去做另外一個行當,我琢磨你能行。”
胡品元不免有些好奇而急切的問道:“哥,趕緊和我說說,我娘都快把我耳朵繭子說出來,天天逼我學做生意的事。”
胡楚元又笑了,他就說嘛,品元這麼好玩的人怎麼也會真心想學生意。
他道:“你換個名字和身份去萬旗洋行做學徒,從學徒給我做起,不準對任何人說出你的身份,好好給我幹,我會另外派個師傅暗中關照指點你。”
胡品元神色尷尬,道:“那我豈不是買辦……哥,你這個主意太損了?”
胡緘元卻道:“買辦怎麼了,徐潤不是買辦?不是寧波買辦帶的頭,寧波人能有今天嗎?我看不錯,萬旗洋行和咱們家的關係一直不錯,經營的生意又大又廣,鍛煉的機會也多。說不定,以後還能派到萬旗銀行。”
“對!”
胡楚元點著頭,和胡品元道:“等你在洋行做完了一年學徒,跟著買辦師傅跑一年外櫃,你再去銀行學一管事,以後再做三年的小買辦,六年學完,我就讓你自己做生意。”
胡品元嘿嘿一笑,道:“那行,有哥這話就行啦,得,咱三兄弟是各有一條路,就我去做買辦,還得靠自己努力,老三,二哥羨慕你啊!”
胡緘元不屑的哼一聲,道:“羨慕什麼,我這做官的路還不知道通不通,萬一不通怎辦?要不,咱們兩個換一換,我去做生意?”
胡品元不解,道:“做官多容易啊,一天到晚說瞎話,說瞎話,我擅長啊!”
他們相互說著,可胡楚元心裏明白,兩個弟弟對於自己的未來都沒有確切的答案,優裕的生活讓他們有著非常多的選擇,也因此而迷茫著。
當初老三被他嶽父何璟一逼,氣的要去考科舉,做一個為民除害的大官,現在氣頭過去,發現做官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他不是不想做,而是估計自己考不上進士。
這倒是一個問題。
胡楚元也沒轍,舉人容易,本地作弊嘛,會試就沒有辦法啦。
想到這裏,他就和兩個弟弟說道:“這樣吧,我和幾位大娘說一說,暫時也不急著給你們派個差事,更不急著給你們選一條路,你們自個看著辦。想學什麼,你們就學什麼,做生意也好,做官也好說,其實道理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觀人識人,用人辦事。“
聽他這麼一說,胡品元和胡緘元都很高興,就在車裏嘀嘀咕咕的商量著。
胡楚元的意思很簡單,還是讓他們先在浙江考個舉人的功名,這個事情不難,從巡撫到學政,上上下下都是自己人。
到時候,他們要想做官,家裏就直接想辦法謀個實缺,想做生意,那還是得按照胡楚元的意思操辦,先去洋行做兩年的學徒和幫帳,然後做外櫃和買辦。
等他們兩個鍛煉出來了,胡楚元就正式分家,各給他們一筆錢經營自己的生意,賺了是他們的,賠了歸胡楚元這個大哥擔當。
要是做官,股份就留在家裏的產業中滾紅利。
兩人一聽都很高興,就決定先這麼辦了。
他們三兄弟說好這個事的時候,車也到了報國寺門外。報國寺早已修整一新,比起去年那時候,香火也要興盛很多。
胡家前幾個月剛又投了八萬兩大銀子,讓報國寺增蓋三棟新殿,寺廟的麵積也將會擴充到原有的兩倍。
即便是和尚也免不了要為錢財操勞折腰,聽說是胡家的人前來拜香火,方丈大智禪師親自出來迎接,還帶了十幾個身披袈裟的僧人,幾乎是全院高僧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