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天下事閱金經(1 / 2)

念雲挺著肚子坐在屋內,靜靜地做著針線活兒。

李淳端著補藥進來,問道,“怎麼連個服侍的人也沒有啊。”

“我嫌她們手腳不利落,讓她們下去了,反正站在旁邊也怪累的。”念雲頭也不抬,忙著做衣服,一針一線仔細得很。

“怎麼想起做衣裳,不是離孩子出世還有段日子麼?”李淳靜靜坐下,疼惜地說道,“你身體虛弱就不要做這些了。”

“沒辦法,我這幾日反正也是閑著,早早為孩子做件衣裳也挺好。”念雲忽然抬頭,問道,“皇上那裏怎麼樣了?”

李淳想了想,歎息道,“皇上同意了。”

“那不是如了你的願,王爺是在擔心李誼那邊罷。”念雲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眉心擰起。

李淳點頭,這時若珣進來稟報到,“林祿林公公到了。”

“嗯。”念雲示意,林祿緩緩走進來,將門緊閉,李淳招他坐下論事。

“你教我辦的事我也辦了,現在可以把我的父母親放了罷。”林祿臉色格外疏薄。

念雲抿著笑為林祿倒了杯茶,“別著急,想必您心裏也跟個明鏡似的,您的誌向一定不止這麼一點點兒罷。”

“那王妃的誠意……”林祿撇撇頭,臉上的陰險格外分明,還帶著少許的詭異。

“這是自然的。”念雲恭敬道,緊接著,喚了一聲,“帶出來。”聞言,幾個黑衣人將兩個高齡老人從後麵扶出來後離開,林祿連忙上前去向老人問安。

兩位老人錦衣玉食,不比在民間清苦的日子,林祿看後十分欣慰,謝道,“多謝王妃如此照顧周到。”

“那您的謝……”念雲亦撇撇頭,語氣平淡,笑影更深。

“放心,隻要王妃王爺保證小人一家衣食無憂,小人願為王爺麾下。”林祿抱拳。

“我相信您的為人,王爺亦相信。”念雲垂眼笑得沉穩,轉首覷李淳亦望著自己,李淳見她如此,淺笑著執了她的手。

“那請您說說現下的情況。”念雲安寧恬和瞬間轉為鄭重。

林祿氣定神閑道,“昨日我去和皇上說了此事,是按照王妃與王爺的意見來辦,先讓林靜萱林姑娘扮作舒王的密探嚇唬他一番以作為我出現時說話皇上會更容易答應,可是,皇上如王妃所說雖是帶了一身的病但腦子不糊塗,早有意傳位於王爺,想必明日便會擬旨,可是現下王爺最為擔心的是關於如何應付舒王。”

“的確。”李淳麵色清疏,“舒王勢力龐大,在朝中一直是呼風喚雨,以本王現下的能力雖能服眾,但朝中竟是些酒囊之輩皆是風往哪邊吹便往哪邊倒的貨色。”

“如今隻有這樣……”

幾人商討過後,林祿悄聲離開。

朝堂之上嚴肅恭謹,文武兩官各數其位,無人敢大聲喧嘩,靜待陛下,皇上已有多日因病未上朝了,今日宣眾人前來定是有要事告之,但皇上久久未出現,不禁讓眾人紛紛亂議,各自揣摩,直至宣旨內侍拿著明黃的聖旨,威風凜凜的淩於他們之上,百官皆似以往跪下行禮。

“聖旨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朕多日龍體不佳,稀疏政事,但朝政民泰不可廢,為保江山永恒,朕今日冊封廣陵郡王李純為皇太子,欽此。”

貞元二十一年(805)四月六日,廣陵郡王李淳被冊為皇太子,改名李純。

語畢,下麵的人無不驚愕且駭然,這聖旨足以震懾住所有在場的人,死寂之後便是一陣哄亂,吵吵嚷嚷很無分寸,李誼忍住憤然怒急迫切的心,驀然向前一步,穩穩叫住了宣旨太監,“這聖旨可是真的?”話裏盡是冷冽,令人心冷且膽戰心驚。

“舒王說笑了,量奴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放肆,眼中無皇上,無大唐之王法啊。”說著,宣旨內侍臉色依舊未變回應著,話完走著碎步一搖一擺恭敬的折回去。

“退朝——”跟著一聲長長的沙啞聲翁在殿內,跟著這令人震撼的消息一起回應在所有人的腦中。

李誼眉頭緊皺成一團,仿若瞬間衰老了許多,他手指關節在咯咯作響,額頭青筋凸起,一旁的人看著,竟無一人敢靠近。

李純羽翼漸豐,加之,今日被封為太子,已有幾人在前獻好,點頭哈腰著唱喏,李誼低頭看著,一時怒氣難消,覬覦朝堂之上無法揮霍,隻能隱忍著,“哼”了一聲怒極甩袖而去,李純隻作充耳不聞,眼半閉半闔,似乎想將此時掩過去一樣。皇上因念雲身懷有孕不宜急著挪宮,便告之先安定於廣陵郡王府,代順產下皇孫,再行之,又送了貴重的補品以滋補身體,其禮貴皆不在此。李純自從被封為太子,各路官職前來送禮獻好,李純為保清明,一律未接見。一批批禮品被抬到了府裏,下人們上下交錯著遊在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