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冰心頭暖暖的,朝齊易澤揮手告別。
齊易澤轉身離去後,她沒有直接回教室,而是一直目送著齊易澤,等他走遠了,氣息散了,她才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樓梯一級一級的,她腳步歡快,眼前還浮現出齊易澤的樣子。他說話時朝自己笑意盈盈的那雙眼睛,還有那句話溫軟的三個字,“傻丫頭。”一直在腦海中浮現。她感覺自己的心一躍一躍的,像坐在雲端,風暖暖地吹過,渾身的細胞都適意地伸展開來。
與齊易澤相識純屬偶然,那是自己在逛數學論壇時接觸到的。當時自己有一些不懂的問題,在帖子上提了出來,他在下麵認真地做了解答。後來兩個人互加了好友,聊天之後發現原來在一個城市。某一個周末,兩個人終於見了麵。
邱小冰到現在還記得那天的情形。齊易澤給她第一印象,陽光、幹淨,再加上名牌大學加持,邱小冰有些自慚形穢。她問齊易澤,“是不是對我挺失望的?”
“怎麼會?和我想象中的一樣。”
邱小冰聽著挺順耳,但還是問,“你們男生不都是喜歡溫柔、漂亮的女生嗎?”
齊易澤說,“可愛的靈魂百裏挑一。你不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嗎?”
與眾不同?是說自己的打扮嗎?
自己並不是成心想成為小刺蝟,若不是為了不讓班上的同學,知道自己活得那麼慘,自己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讓同學遠離自己。這是自己的個性嗎?原本的自己並不是這樣啊。
不過,既然齊易澤認可自己的“個性”,那麼自己保持著,又有什麼不可以呢?與眾不同。對,自己在他心中,就要做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
等邱小冰回到教室時,早讀課已經下了。
她經過窗戶時,瞥見有幾個女生圍在夏河芷的旁邊不停地說話。邱小冰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邱小冰故意退回兩步,屏息聽著她們的談話。
“切,誰稀罕跟她坐在一起似的。老王也是的,為什麼讓你坐在最後一排呢?”有人為夏河芷打抱不平。
“還不是因為咱們河子個子高。河子,你別跟她計較,她一向都那麼古怪。”
“咦,你們聽說了嗎,她媽今年過年期間死了,然後她的腦子好像就不正常了,應該是受刺激了。”
……
邱小冰不想再聽下去,可腳步又像是被釘子定在了原地,挪不動半步。
“我一個初中同學跟邱小冰同班,她說邱小冰家裏挺窮的,她爸是賣水果的,她媽好像在足浴店裏麵上班。”知情人爆料了。
“足浴店,哦,天,那種地方,正經人誰會去那種地方上班啊。”
邱小冰聽到這,心裏猛地躥起火苗,太過分了。她正要衝進去時,夏河芷的話傳入耳朵裏,“不要這樣詆誨別人,我和小冰在一個小區,小冰媽媽人很好,很受人尊敬。”夏河芷的聲音溫潤,但聽上去有份力量,讓反對的聲音退而卻步。
邱小冰心裏咯噔一下。她竟然為自己說話。
“就是,不管怎麼說,死者為大,你嘴巴可真毒。”有人附和道。或許是為了奉承夏河芷,又或許真的是仗義執言。
“河子,你怎麼會和邱小冰在一個小區?電視上不是報道你們住在香榭麗舍別墅區的嗎?”
夏河芷還沒來得解釋,就有人說,“肯定是藝術家在找靈感啊,我還見過有人特意去住到山裏,或是農村呢。”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上課鈴聲響起,邱小冰這才混進人群,走進教室。她沒有注意到,有個人的目光,一直在暗處盯著她。